在多年老同学的份儿上,你帮帮我啊?!”孙涛海苦苦哀求。
“你要我怎么帮?!高王庄不是独立公司,更没有企业法人,所以在这整个链条里面,他们不具备承担主要责任的资格!而你才是第一责任人,你的黄龙网具厂,才是出产劣质商品的公司。”
这些孙涛海都懂,正因为自己懂,所以他才如此地惊慌!杨志刚又说:“如果你刚才,陈述的是事实,那么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应该归咎到那个马主任身上。他现在人在哪儿?使用劣质线材,是不是他的主意?”
听到这话,孙涛海赶紧又往厂里打电话,结果得到的消息,是马小磊人不见了。
杨志刚微微点头,竟长舒一口气说:“人不见了也好啊,这未必是坏事。涛海,本来输出劣质商品,就够你喝一壶的;如果再把高王庄牵扯进来,你知法犯法,以低工资使用廉价劳动力,并在缺乏监管的情况下,从事大规模生产,这可又是一项罪名!”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逃跑的马小磊身上,让他来背这个锅?然后我只落一个‘管理不到位’的责任,再尽量赔偿渔民损失?”孙涛海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涛海,我可什么都没说,具体该怎么办,那是你自己的事!”杨志刚果断避嫌。
孙涛海则激动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到局里,去举报马小磊以权谋私,侵占集体利益?我还可以作为受害人,要求马小磊给予赔偿?”
杨志刚当即不耐烦道:“这些话,你应该跟你的律师说,而不是跟我商量,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小磊确实逃了,他是最狡猾的一个。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了干系,除去线材质量的责任,他还以权谋私,吃了回扣。一旦张春妮被抓,他所有的底都会被掀开,唯有跑路,才是最佳的选择。
而张春妮一直等到日落,也没有看到马小磊的身影;她壮着胆子再去银行,却被告知那张卡,已经作废了。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彻彻底底被骗了。
可她不敢报警,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上了通缉单。绝望和恐惧笼罩在心头,她像丢了魂儿一般,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孙涛海也去了警局,但他不是自首,而是举报马小磊。他十分清楚,黄龙网具厂的赔偿责任是推不掉的,但他可以为自己减轻罪责,可以把脏水往马小磊身上泼。只要高王庄的事不曝露,他的责任就能减到最小。
做完备案以后,孙涛海也不是没想过,要携款潜逃。可他的厂子已经被封了,他的资金也被冻结了,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除过一辆崭新的大越野,身上再无其它。
而使他最难以下咽的,还是这飞来的横祸!更换劣质线材这件事,到底马小磊是主谋,还是另有他人?自己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但这件事不能报警,他只能私下里,找别人去查。想过这些,马小磊咬着牙,死死攥着方向盘发誓:“要让我抓到了罪魁祸首,我定让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