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离得近的几个班早就听到争吵的声音,一下课全都伸长了脑袋往这边看。
就像在看一场旷世闹剧。
“你说什么呢你!”那位家长刚说完,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杨萍萍已经嘶吼着问,“你是翎翎同学,她什么样你不知道?!枉她小时候对你这么好!”
“就是因为我是她同学,我才知道她的真面目!”带胸牌的家长用更高的声音反驳,“一天天的装乖巧,谁不知道她就是个贱骨头!”
杨萍萍脑子嗡嗡作响,瞳孔微微放大,似乎不明白这些小时候和贺翎玩得好的同学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倒打一耙?
她的女儿只是长得漂亮了些,爱错了一个人,现在连人都没了,为什么还要背负这些恶毒的流言?
小老太太浑身都开始发抖,她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失去了思考方式,她一声不吭,脸色发白,流出两行泪。
什么体面,什么道理,什么礼义廉耻有个狗屁的用!
人死如灯灭,活着的时候还能为自己挣一挣,死了,就只能平白忍受侮辱。
她当年就应该带着贺翎回来,或者留在燕城,好好陪着她的女儿。
被人戳脊梁骨骂又怎么了?丢了面子成别人的谈资又有什么?起码她能陪贺翎度过这艰难的十八年,起码她们能为自己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死无对证。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造的孽,女儿没了,可她连贺翎最后的清誉都护不住。
杨萍萍捂着自己心口,粗糙的,布满皮褶的手指指向戴胸牌的家长:“你……你……”
她想说什么,但视线一阵阵发黑,脑子也如缺氧般发昏,她被气得整个人都快喘不上气。
身体摇摇晃晃,突然往边上倒去。
许星本来扶着她,感受到她不受控制地往边上倒,顿时大惊失色,匆忙伸出双手抱住她。
无声大叫着:“外婆!”
温峋来不及处理其他的事情,在杨萍萍晕过去的瞬间,已经伸出手臂去接着她,小老太太晕倒在他怀里。
走廊上一阵阵惊呼,显然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许星握着杨萍萍的手,脸色惨白。
把人气晕过去的胸牌家长也愣住了,赵丽蓉的头更疼了。
温峋一把将人抱起,吼了一声:“都他妈给我滚开!”
刚刚想要围过来的学生们全都如潮水一般退开,许星急急忙忙跟着温峋。
温峋没有拦她,也知道根本拦不住。
但刚走两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呆愣在原地的胸牌家长,平日里透亮的鹿眼充满了恨意。
她恨这群不明真相,无端构陷她母亲的人,真的,恨透了他们。
温峋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匆匆叫了一声:“许星,别惹事,现在去医院要紧。”
许星抬眸看他.
她的眼眶通红,里面满是水汽,偏偏倔强地不让它们留下来一滴。
她张了张嘴,说:“我知道。”
随后松开杨萍萍的手,猛地往回跑,跑到戴胸牌的家长面前,冷着脸,咬着牙,一双鹿眼冰冷无情,然后猛地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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