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心兰的步子,初雪的心里无法平静,从心兰丫头适才的反应中便可猜出事情一定是不简单的,暂且不说城主会如何处置云溪,只怕她自己也难逃良心的谴责。
初雪的猜测没有错,来到诵经阁,看到一个落寞的身影蜷在亭子的一角,手边随意散落着几本经文,看她的样子,好似许久没有梳头收拾似的,凌乱的头发随意披散着,而她的脸,更是苍白无血色,现在已经入秋,她却穿着极其单薄的衣衫,尽管如此,她口中念叨着的说辞依然那么清楚:“从于长梦豁然而觉,即知本来永无流转,但是一心卧一如床,若离能如是,数数思惟,虽缘六尘不以为实,烦恼羞愧不能自逸。”
“心兰,她这是怎么了?就没人来管她吗?”看了云溪现在的样子,初雪的心里一点也不会觉得高兴,诚然,云溪作恶多端,对她作出过恩将仇报之事,但若是要以疯癫一生去赎罪,依然太过残酷。
“回夫人,她疯了,自打夫人离开,她就一直是这样,城主原本是想送她出宫的,可她没有家人,无依无靠,只得又将她带了回来,只是……这后殿之中谁还会记得她呢。”心兰也是心善的丫头,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如此疯疯癫癫过了这几年,多少还是有些感触。
“疯了?为何?谁给了她刺激吗?”在初雪的印象中,云溪一直就是个心狠的人,谁能给她以刺激,让她疯癫成这副模样?
“奴婢猜想,她一定以为夫人已经不在,受了心魔折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有时候,她会大叫着夫人的名字,让夫人放过她。”心兰摇摇头,叹道。
听了心兰的话,初雪没有再犹豫,缓步走到了云溪面前,“云溪,我没有死,你心里的枷锁可以卸下。”
一脸脏乱的云溪漠然抬起头,看了片刻,突然站起身直往后退,“鬼……鬼……”
原来,在云溪的潜意识里,初雪早已不在人世,此番突然见到她出现在眼前,自然会心生恐惧。
“我不是鬼!我是初雪,我好好的活着!”初雪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忙追上去解释道。
“不……她死了,她身重巨毒,无药可救!而我,就是那个害死她的人。”精神几近崩溃的云溪一面说一面往后退,然后,口中又开始重复那几句经文:“从于长梦豁然而觉,即知本来永无流转,但是一心卧一如床,若离能如是,数数思惟,虽缘六尘不以为实,烦恼羞愧不能自逸。”
见了云溪现在的状况,初雪的心里平静不得,虽然对她还有恨意,却不想见到她受此磨难。
“心兰,你去那几件厚衣给她,再打点水给她梳洗一番,即便失了心智,也不能如此颓废下去。”初雪还是心软,她是觉得,云溪做了错事,受了近五年的折磨已经够了,如果可能,她还是希望云溪能正常一些。
“夫人,对这样的人,无需如此心慈手软,随她去吧。”不过心兰似乎不怎么想听主子的吩咐,毕竟这个人曾经害过主子。
“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害的了谁?她自小便是孤儿,自然没人收留,只能留下,但后殿之中藏着个疯子,总是不好,只能找人适当照顾一下。”既然做了决定要将过去发生的一切抛诸脑后,初雪也不想再和一个疯癫之人计较,有罪之人就该受罚,而有时候,心理的折磨远比身体的摧残更可怕。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厚衣和洗漱水,奴婢只怕,不会有人愿意来此服侍一个疯子。”主子已经做了决定,心兰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有所担心。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禀明城主让他做主。”呆站着看了片刻,云溪已经躲到了院子的一角,口中继续诵读经文,见此状况,初雪还是觉得有些心酸,只好转身离去。
的确,做孽者,天自会亡之,云溪的下场是如此,那个大胆弑君起事的反贼风云烈呢?
缓步走回雅馨苑,初雪心情依然无法释然,好在城主派去的人很快便将娘亲和妹妹接进了宫,这才让她的心情有了另外的寄托。
别了这么久,初雪对自己的家人除了想念,更多的还是愧疚,好在有城主想的周到,给了娘亲和月儿很好的安置,这才让她的心里稍有宽心,只是,再见面时难免会控制不好情绪,流些眼泪。
“雪儿莫哭,为娘的知道你是有苦衷才离开的,回来就好。”初雪的娘亲苏玉先止住了激动的情绪,露出笑脸体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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