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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回到寝殿的时候,项萌已经睡下了,看着自己的这个宠妃憨态可掬的睡颜,秦王荡实在是不忍心打搅她,只好继续坐到一侧的蒲团上,继续批阅奏牍。
自从得知自己身患隐疾的事情,秦王荡的情绪就十分的低落。
这一生都不能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想想都觉得可悲啊!
翌日,扁鹊就被带回了咸阳宫,带到秦王荡的面前。
看着身穿粗布衣衫,惊魂未定的扁鹊,秦王荡就忍不住上去慰问道:“卢医,你没事吧?”
“还好。大王,多谢你派了几个宿卫保护我。”
说到这个,秦王荡不禁埋怨地道:“卢医啊,不是寡人说你,你也真是的。已经遇刺干嘛不找寡人寻求庇护?偏偏还生出了跑出咸阳,离开秦国的念头!你可知道,出了咸阳你才是最危险的呢!”
“臣,知错了。”扁鹊低着头,就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乖乖挨训。
先把慰问扁鹊的事情放一边,秦王荡又询问了几个宿卫,其中有一个是负伤的。
“发生了何事?又遇上刺客了?”
“禀告大王,我等跟随在扁鹊大人的背后,沿着骊山北面的小路走,果真有刺客扮成猎户的样子,想在半路上劫杀了扁鹊大人!还好咱们出手比较快,死了扁鹊大人的一名弟子,把三个刺客都制服了。”
“有活口?”
“死了一个。其余两个都已经被咱们抓起来了。”
“问出谁是幕后黑手了吗?”
“是太医令,李醯!”
闻言,秦王荡的脸色一沉:“来人,把李醯给寡人带过来!”
随着秦王荡的一声令下,原本在太医院里抓药的李醯,就被一队被坚执锐的宿卫带走,带到秦王荡的面前狼狈地下跪。
看见扁鹊就在秦王荡的身旁,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盯着他,李醯哪里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饶命!饶命啊大王!臣也是一时冲动,被迷了心窍的啊!”
“这么说,真是你派刺客去刺杀秦越人的?”
“是。大王,臣是一时冲动啊!”
“一时冲动?!”
秦王荡直接冲上去一脚把李醯踹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秦王荡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厉声道:“好一个一时冲动!这不是你买凶杀人的理由!白起,杀害国之重臣,按照秦法,应处何等刑罚?”
“杀人者死。若是杀害国之重臣,行为更加恶劣,故而应处以车裂、烹或者腰斩之刑!”
“啊?”李醯顿时吓坏了,瘫软在地上,宛如一团烂泥。
秦王荡又询问扁鹊:“卢医,你想怎么处置李醯?”
“这……大王,车裂和腰斩之刑是否太过残酷了呢?”扁鹊有些于心不忍。
秦王荡笑着道:“卢医,你真是一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好医者,有医术也有医德。不像这个李醯,医术平平也就罢了,竟然连最基本的医德都没有!今日,就算是寡人想要饶恕他,秦法也不会饶恕他!”
“来人,把李醯给寡人带出去!烹杀!弃市!”
“诺!”
顿时,左右两侧的宿卫就把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的李醯给拖出去。
李醯吓尿了,但嘴里还在求饶:“大王!饶命啊!臣知错了!饶命啊!”
但秦王荡不为所动。
为人君者,执一国之权柄,如同慈不掌兵一般,妇人之仁,根本当不了一个好国君。
而身边的扁鹊亦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所谓的烹杀,就是烹刑。
大抵是受刑者被去除主要衣物后,由刽子手或军卒将犯人,或推或投的放入近如人高的大锅,并将锅下的柴薪点燃提升水温进行烹煮,受刑者大多死于烫伤及脏器衰竭(即重度烧伤),然而刑罚的结束大多却会将受刑者煮至骨肉分离为止。
秦王荡又睥睨了瑟瑟发抖的扁鹊一样,问道:“卢医,你会不会觉得寡人太过残忍?”
“不。大王为国君,应当赏罚分明,坚守国家的法度!秦国能有今日之强盛,大得益于秦法矣。”
“对啊。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寡人贵为秦王,但却不能如同实行王政的齐王一般,齐王能任由自己的喜好,生杀予夺,但寡人不行。有朝一日,就算是寡人的某个弟弟触犯了秦法,寡人也一样保不住他。”
闻言,扁鹊不禁感慨万分地道:“秦国能有大王这般的明君,何愁不兴旺发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