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为根本,四出征伐,收拢人心,再图驱逐鞑虏之大业。”刘浩然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计划,这一套已经被朱元璋证实是切之可行的,自己不照着做,岂不是让驴给踢了。
冯国胜不由地惊讶地张开嘴巴,看了看刘浩然,又看了看自己的兄长,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因为刘浩然的想法居然和他兄长不谋而合,平时两兄弟评论时局,指点江山的时候冯国用就提出过这个思路。
冯国用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知己了,居然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和自己的谋划完全一样。不过他不知道,在历史上是他向朱元璋提出这一战略,刘浩然照着抄又反过来忽悠他。
不过冯国用是个智深慎重之人,当即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继续淡然地问道:“素闻定远营将士骁勇无比,而且进退有度,不知刘统领是如何练出来的?”
看来这两兄弟对自己和虎头山做过调查,那就好办。既然做过调查,又愿意与自己接触,那就说明他们两兄弟对自己多少有点认可了。
“无它,只是勤加操练,军法森严,赏罚分明。”刘浩然简单地答道。
冯国用和冯国胜暗暗点点头,很多人都知道练兵治军就该如此,但是真正能做好的却不多,这个刘统领应该有点门道,要不然怎么能把一帮乡民青壮编练成军,而且还能屡战屡胜。
“我等听得虎头山附近的百姓对定远营赞不绝口,均说刘统领广施仁义,不贪子女玉帛,实在是难得的一支民军。”
“先生赞誉了,我等揭竿而起,立足于百姓之中,为的就是解万民困苦。如果残暴无德,则必失民心。而我等民军失去民心,则如同鱼失去水,离亡不远矣。小子愚钝,但是也知道我大宋岳爷爷的岳家军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故得百姓拥戴,铸成了一支百胜铁军,连金胡也哀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所以说得民心者得大势,继而得天下。”
“好!”听到这里,冯国用和冯国胜不由击掌叫好,而冯国用更是悠悠地说道:“现在鞑虏残暴,元帝无德,各地揭竿而起者如过江之鲫,人人都打着为民求活的口号,可是他们那一个又真正的做到了这一点?濠州诸帅也是如此,一攻下钟离城濠州治所就开始争权夺利,如无元军围城,早就内讧了,真是让人失望。”
说到这里,冯国用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站起身拱手道:“我兄弟二人自幼酷爱读书,原本指望在科举中第,报效朝廷,为民造福。然鞑虏不以天下苍生为念,肆意蹂躏,我等也就绝了这个念头。后各地贪官横行,暴敛横征,民不聊生,各路好汉纷纷举旗。我兄弟结寨自保,伺机寻明主而附。遍观附近豪杰,无不是逞匹夫之勇,饱一己之欲。唯独刘统领治下的虎头山寨,倡仁义,收人心,却是一番新气象。”
可终于看到曙光了,这冯氏兄弟应该已经动心了,刘浩然不由上前挽起冯氏兄弟的手臂,真诚地说道:“刘某原本合肥一小子,天降横祸,亲离身孤,碾转于生死之间。幸蒙三位义兄不弃,华云龙、花云、陈德、王弼、胡海、杨璟等壮士不离,才能暂安于虎头山寨。”
“偏安之时,不由想起曾颠沛于各地,目睹鞑虏肆虐,百姓凄苦之情景,心如刀绞。念我诗礼上国,何以沦为膻腥之地?想我亿万百姓,何以被百万鞑虏掳为牛羊?”说到这里,刘浩然不由大声念出一联:“忍令上国衣冠,沦于夷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
听到这里,冯国用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弟弟,神情激动地对刘浩然说道:“我兄弟二人早有结识刘统领之意,今天得统领一叙,方得知你还有济百姓于水火之心,扶乾坤于倾覆之志。如此仁心,何处不附,如此壮志,何敌不破!我兄弟二人愿为统领前驱!”
刘浩然点点头,含笑慷慨道:“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并雪中国之耻,其任重而道远,今日有冯氏昆仲同行,我幸也!”
然后三人仰首大笑,一切深意皆在笑声中。
后面的花云听着刘浩然的话,又看着刘浩然与冯氏兄弟相交相知,性情豪爽的他心中早已激荡不已,不由长啸一声,唱起刘浩然在定远营传出的慨歌:“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刚唱了个头,刘浩然和王弼也高声和歌,三人唱得慷慨激昂,泪流满面。冯氏兄弟默默地看在眼里,待三人歌毕,两人整整衣冠,在刘浩然面前深施一礼,齐声说道:“我兄弟二人愿随统领驱逐鞑虏、光复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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