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好似有一个口子在慢慢裂口,他转过身,对上她那双剪水秋瞳,“太子妃这盆芦荟作何用处?为何放在这澡盆边上,让它见不得光照呢?”
雪卿想起这是前日她叫珍嬷嬷搬来的,“妾身沐浴完后习惯将芦荟汁涂于发丝,这样可令头发柔顺乌亮。”
“不知太子妃还知道芦荟有哪些功效?”
“芦荟清热解毒,若被虫子咬了,涂上其汁水后便可消肿止痒。芦荟亦能改善皮肤的质地,简而言之就是能美容。”
君啸显慢慢逼近床前,眼神万分凌厉,“那太子妃可知芦荟还有堕胎的作用?若再加之红花……”他突然停了下来。
孟雪卿整个人僵直在那里,直直的望着君啸显,发现他的眼神陌生又冰冷,“太子殿下有话就请直说!”
“昨夜柔侧妃见红了,胎儿差点不保,现在秦太医正在实施催生。”
她拉了拉衣襟,坐的直了点。这个男人这么一大早不是来看她的,是来问罪的。“原来殿下怀疑是妾身所为,一早便来妾身处查找证据了。”
“孟雪卿,看着我,告诉孤是还是不是?”
她感到一股怒气逼心,但强忍住将怒气压下,“殿下不是已经怀疑是妾身使的坏了吗?我若是无凭无据的否认,你会信吗?”
“孤不得不怀疑。玉雕上被涂上了红花,但却以芦荟的清香来掩盖。经太医的诊断,柔侧妃误食红花便造就见红。玉雕是你所赠,此处又有芦荟为证,孟雪卿,你说孤不怀疑你还能怀疑谁?”
孟雪卿赤足走下床,足尖传来的冰冷让她清醒,却也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这太子府里有芦荟的岂止我‘倾雪殿’一处?殿下真要怀疑,那种植花花草草的御景盆岂不是嫌疑最大?但是不论殿下信或是不信,我只说,我孟雪卿没做过!”她不再用“妾身”称呼自己,“但既然事情由玉雕而起,我也难辞其咎,请殿下给我几日时间,我定将此事查清,还柔侧妃一个公道,还我自己一份清白。若届时找不出真正的行凶者,雪卿任由殿下处置。”
君啸显迎上她无畏的目光,一派清然如君子般坦坦荡荡,不容他质疑。她骄傲的仰起下巴,转过身不再看他。
听到他掩门而去的声响后,她捂着胸口,软软的坐倒于大殿中央,那股被强压下的气结盘旋不散,喉间一股腥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