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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城凤凰

    此日夜间,除赵凌寒之外的六人共享晚膳,把酒邀歌明月前,同赏玉宇琼楼。

    赵凌寒本性孤傲,不愿与人共处,因而未与我们一同。

    十数日的和睦共处,转瞬即逝,今夕欢聚一堂,明朝便要各奔东西,喜聚之余,却不免感伤,但天涯相逢总有时,相信有朝一日必能重逢。

    六人欢畅而谈,倚楼听笙歌,两个男人举酒对酌,不免谈起了风流韵事,尹筠虽早已三妻四妾,但仍流连于花草间,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酒放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翌日辰时,整装待发,六人在巫州城门依依惜别,互相千叮万嘱。

    李莲忆触景生情,万般不舍,泫然而泣,朱潇将娇小少女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纤弱的肩,几番安慰,几番心疼,仍是止不住泪落之势。

    我为赵雪楹系好斗篷,笑得无可奈何,“路上小心,以后别再意气用事了,不仅你的家人会担心,我们也会担心的,希望你在皇宫能开心快乐。”

    她怀抱鹤唳箜篌,在晨曦下含笑浅浅,姣花玉容美如仙,“你和流萤也要小心,我们约定还要再见的,记得和公主、小苓来长安看我!”

    赵凌寒一言不发,目光冷冷地扫过诸人,在我身上停留了一刻,便倏然调转马头,瞻眺北方城门,言语间盛气凌人,“走了!”

    赵雪楹坐入马车,由赵凌寒一马当先,领着一干护卫浩荡而去。

    告别了朱潇夫妻,我与流萤翻身上马,马鞭乍响之下,一骑红尘由近及远地去了,在古道中逐渐淡却了身影,徒留飞叶在林间缱绻。

    巫州与凤凰城相距不远,如此马不停蹄,不过两日便已至凤凰。

    此时正值午时,碧空万里,湖光山色,青草的新润气息迎面扑来,将周身浊气一涤而尽,但城外满布的乌烟瘴气,却将这一份美好破坏殆尽。

    我在河畔挽缰驻马,眼前青雾弥漫,由内而外,长逾百丈,将凤凰城围了牢牢一圈,恍若一道无形的屏障,与外隔绝,令外人不得寸近。

    想必一旦吸入青雾,它便会在人体内化为蛊虫,迷乱心智。

    浑浊的青雾之中,时而有光华若隐若现,其间石阵布幡星罗棋布,巨石悬空,古城上空结界闪耀,暗合阴阳五行之术,料是支撑蛊阵的阵法。

    阵法结界护城,一旦触碰,便会消肌化骨,蚀魂夺魄,万载不得超脱。

    我不由为之心惊,这蛊阵着实庞大,竟笼罩了整座凤凰城,不仅四面八方无懈可击,连上空都被封锁,朝廷军师束手无策,也在情理之中。

    据说凤凰城主控制的城池,均被布下了阴阳蛊阵,无法侵入半分。

    “流萤,你可看出了这蛊阵的玄妙么?”

    身畔少女斜坐马上,托腮凝思,神色之间越见迷惑,“我也看不明白,好像它不仅是靠巫术,更重要的是某种阵法,两者结合形成的蛊阵。”

    “无妨,我们也不急于一时,现在你可有办法安全通过?”

    “师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她轻巧地跃下白马,将一瓶粉末洒于河中,手指以奇妙的节奏微微颤动,皓腕上三枚银镯互相撞击,发出一阵清脆叮当声,入耳颇为动听。

    那粉末恍若心有灵犀,竟在河中化为数百紫色蛊虫,蜂拥着游向城内。

    领头的蛊虫忽然撞上一堵无形屏障,顷刻蒸腾成道道浅紫烟气,袅袅散入空中,将青雾融合消逝,使得周围空气又复清澈,后继蛊虫亦重蹈覆辙。

    流萤牵着我沿河步入,穿行在逐化清明的空气中,然而刚走过的路,立时便又被青雾充盈,是以只能步步为营,紧随蛊虫徐徐潜入。

    七灵蝶自是百毒不侵,透明的双翼彩辉流转,在一片混沌中更显晶亮。

    我环身四顾,此时如坠无底深渊,眼前青雾广无际涯,周遭一切皆归于无、入于玄,满耳只闻风声飒飒,仿似有妖魔鬼怪藏身于憧憧雾气之中。

    最终破雾而出,眼前豁然开朗,流萤收回剩下的蛊虫,我敛眉沉思,心计全程一百二十丈,蛊虫化了二十八只,由此得知蛊阵设有二十八重。

    城门口守卫森严,数十苗族战士整齐队列,饶是插翅难飞。

    毫无预兆地,一阵恶风卷来,扬起飞叶片片,众卫正欲以袖挡风,疾风却转瞬远逝,未留下半点痕迹,不经意间,城内已多了两道浅影。

    若说巫州依山傍水,凤凰城则是一座水上古城,所临沱江为沅江支流。

    凤凰城群山环抱,关隘雄奇,恰似一幅山水画,淡描浓抹总相宜。

    碧绿的沱江从城墙下蜿蜒而过,江中渔舟游船数点,新生荷叶依风摆舞,山间暮鼓晨钟兼鸣,江畔芦苇荡漾,码头上的浣纱姑笑声朗朗……

    两岸吊脚竹楼鳞次栉比,与山色浑然一体,一望而有出尘之意,吊脚楼外侧绿草如茵,竹林绵绵,远远望来如绿雾缭绕。

    身临其境眺望,古城上空赫然布有七个巨大的圆形法阵,各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以北斗七星排列,几乎覆盖了整座古城,非通灵之人无法目见。

    冥冥之中,我只觉浑身真元汹涌如潮,时高时低,拍得心旌动荡,意驰神摇。

    “师姐,你的身体……”

    低眸顾盼间,只见一种薄弱的红光笼住全身,似有极强的火属元灵,意念之强,竟让我的精神力亦为之波动,一时引来周围目光无数。

    这是……火神珠的力量!

    为何火神珠会感应结界?难道说两者力量有某种联系?

    倘若真是如此,结界必也是靠神珠的力量支撑,但其余四颗神珠匿处,乃仙界绝密之事,世间知之者寥寥无几,更别谈找到它!

    布下结界的人不仅深谙内情,而且能从重重险境中取到神珠,并能驾驭神珠,非高深修行者所不能为,这样聪慧而厉害的人,远非我所能对付!

    我暗自调转真气,闪烁的红光立时隐敛消散,在光天化日之下化为乌有。

    “师姐,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光在闪啊?”

    我缄默摇首,拢了拢白色斗篷,继续踏着江畔石板路徐行。

    凤仙客栈

    “小蝉,你小子别磨磨蹭蹭的,快把菜给客人端去!”

    我正在前堂擦拭桌椅,忆着初入凤凰时的异象,乍闻厨房里传来豪迈的女声,蓦然回神之下,立即匆匆奔入厨房,氤氲之香中托出一个古朴竹韵的轮廓,炉灶上火气正旺,白烟弥漫,旁边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大展厨艺。

    掌柜夫人着一身大红布衫,头戴围巾,生得英明神武,身长近七尺,腰大十围,但瞧她浓眉大眼,鼻挺嘴阔,倒也相貌堂堂,颇有英侠之气。

    我信手取过灶旁已盛好的菜肴,端着托盘翾轻步入前堂,将几碟小菜一一置于三个大汉围坐的木桌上,素颜波澜不惊,“客官请慢用。”

    掌柜是一个中年胖子,穿着老旧而不破败的黑衫,正在柜台后精打细算。

    此客栈规模较大,形为吊脚竹楼,共分上下二楼,一楼为餐厅,二楼为客房,栈外两旁分置数把桌椅,“凤仙客栈”的旗幔在门口随风飘舞。

    我入乡随俗,上着淡蓝束腰短衫,长袖半挽,外套浅紫无袖小坎肩,下着深紫缚腿及膝裤,以缎巾将银发悉数绑在头顶,一只眼掩映在细碎的额发中。

    落脚凤凰的那天,我便自请来客栈当伙计,以便探听城中状况,虽苗人发色与眼色各异,但银发蓝眼太过独特,往往招致客人惊异的眼光。

    多日闻众说纷纭,得知黔中道苗疆的中心据地为城东月谷,兵马林立,乃统领凤凰城主、精神领袖巫祝之所在,亦是布阵的中枢。

    前日正逢城中招选巫师,流萤以苗女身份前去参选,以其高绝的巫蛊之术,自是在众人中脱颖而出,现已进入月谷,不知情况如何。

    春末午后,客栈正值清闲之时,四下只闻算盘交响声与大汉的交谈声。

    纵然凤凰为苗城,但素来与中原交往频繁,不似南诏自成为国,因而苗语汉语皆有用之,所幸三人言谈均为汉语,是以我能悉数听懂。

    “城主和巫祝两位大人当真是神通广大,只设了个蛊阵,就将朝廷军师逼退千里,不敢进犯,这大唐江山迟早是我们苗人的天下!”

    “嘿嘿,可不是么,自从少城主几年前接替老城主后,便带领我们干大事,一年前又有了巫祝大人,帮城主出谋划策,才有了现在的声势。”

    “不过这两位大人也当真神秘,城主从来不在人前出现,都不知道男女老少,巫祝大人难得出现几次,却总是戴着面具,真让人猜不透……”

    我心叹愚不可及,面上却沉静似水,娴熟利落地打扫客栈。

    每每夜深人静,待掌柜与夫人熟睡,我便换上夜行衣,查探阴阳蛊阵。

    我已对蛊阵略知一二,并研制出避毒之法,自制了辟邪散,浸于面罩之中,可保一时辰内百毒不侵,又服下数味奇药,以保神智清明。

    我如往常一般潜入蛊阵,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平铺在河畔巨石上,以夜明珠照明,在雾影幢幢间,妙笔生花,画下蛊阵的详细布局。

    但凤凰城甚大,每夜只能探冰山一角,因而画下整个蛊阵需长久之功。

    耳边风声呼呼,抬眼望去,青雾乱舞,月光暗淡,沱江蜿蜒流淌。

    须臾,我谨慎收起纸笔,身如轻烟飘拂,转瞬掠至蛊阵外围,搬开树下一块普通石板,一个浅坑在月光下宛然,一封信笺跃然于眼底。

    因凤凰城被结界笼罩,飞鸽出入不得,我便与朱潇约定此传信之法。

    我悄悄取出信笺,又将探得的密报藏入坑中,随即复原石板,凝眸环顾一周,越尘烟,阡陌间,踏月而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折回城中。

    待回到客栈,我在后院自己房中换下夜行衣,点燃孤灯一盏,旋即坐于竹案旁拆信解封,隽秀的墨迹宛然在目,却在刹那间,将我惊得无以复加——

    驻扎在巫州的数万军队,出事了!

    信中寥寥数语,道是昨夜军中大变,一夜之间有数万人身中蛊毒,而且各人所中之毒各异,损失惨重,军医束手无策,盼我能施以援手。

    我不禁惊骇若死,竟不觉一阵晚风拂来,素梅笺自颤抖的指间飘落。

    这委实匪夷所思,能在戒备森严的军营之中,不为人知地下蛊毒,那人不仅轻功卓绝,更是一个用蛊高手,乃是由凤凰城派来无疑。

    虽我早知军中解蛊之后,凤凰城定会有所行动,却不料竟是如此之快,而且出手狠辣无情,不管是凤凰城主抑或巫祝,都是不容小觑的劲敌。

    我取出文房四宝,略一潜神默思,挥笔写就,依楼信书半云笺——

    “七窍渗血者乃中灵血蛊毒,以素英花与醉鱼草研磨成雪参丸可解;万蚁蚀身者乃中三尸脑神丹,以碧霞草及紫衣草研制九花玉露丸可解……”

    直至日上三竿,我才写完百种药方,并在信中附上药方,使得普通人能平安穿过蛊阵,稍微整装梳洗之下,便又开始了一天的客栈生活。

    云烟缭绕别有天,仙霞隐隐红尘远,百年光阴醉连连。

    客栈来往者甚多,应付起来倒也游刃有余,今日趁清晨购菜之机,我已将回信放至原处,却不料回程途中眼前一黑,似被一双纤纤柔荑蒙住了双眼。

    “猜猜我是谁?!”

    我缓缓握住蒙眼之手,无奈叹道,“流萤,别贪玩!”

    “师姐你还是那么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少女身形一转,轻快地坐在江畔青石阶上,托腮顾盼江水三千。

    她一如重逢时着一身淡紫束腰苗装,下着绣花百褶裙,雪白皓腕上戴有数只银镯,脚上短靴坠有银铃,头戴璀璨的银花冠,眉如山黛,眼似青玉,懵懂纯真的眼神,平添了一份温暖,二分灵动,三分生气。

    我亦随之逐级而下,放下满载青菜的背篓,并坐于道旁江畔。

    “流萤,你在月谷怎么样了?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她翻手覆手间,凭空变幻出一张图纸,笑容灿过三月烟花,“月谷真的好大哦,我进去后,每晚都和几个巫师去楼里守阵,虽然他们不准我到处乱跑,但我还是偷偷地逛了一下,还画了里面的地图拿给你!”

    “阵法?想必那不是用来维持结界,便是用来维持蛊阵,”我将图纸揣入怀中,凝思一刻,转眸顾盻,“你可见到了凤凰城主或者巫祝?”

    她在晨曦中黯然摇头,银花冠上流苏轻灵碰响,弯腰浅弄沱江水,水花四溅的透明中,不染瑕疵,“他们分别住在两座峰上,都只有一条通道,很多人守在道上,我没办法偷偷溜进去,和我一起的巫师也什么都不说。”

    “那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有巫师去了巫州?”

    “唔,我也不知道,月谷里共有十个巫师,谷里面有两个阵法,分别由两拨人看守,前天晚上和我一起的四个巫师都在,说不定是另五个巫师!”

    我望着临江鳞次栉比的吊脚竹楼,冥冥之中,似有一桩隐忧油然而生。

    浸在水中的玉手一顿,流萤乍然一惊之下,忙不迭拉过我的手,嫩如水莲的容颜上焦忧似焚,“师姐,月谷的人已经知道了你在巫州解毒的事,他们最近一直在调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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