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门魔教之战后,唐门少主便成了接近神话的传言,虽然除双方外再无外人亲眼目睹那场惊心动魄,但仅凭一人之力大败攻无不克的魔教,其毁天灭地之能,已让所有人深信不疑,以致如今大敌当前,却无一人敢冲锋陷阵。
也正因忌惮我的力量,才召集了这么多人来对付我,或许,他们还觉得不够。
对周围惊惶视若无睹,我负着云隐缓缓前行,直向蜀山脚下而去。
众人犹豫不决,片霎才相视一眼,心照不宣下,纷纷挥动兵刃一拥而上,道道寒芒在月下流转生辉,带着尖利的呼啸,排山倒海般交加而来!
倘若是以前的我,尚能轻松与之对抗,但如今我武功恢复不到一成,七灵蝶又灵气大损,无法助阵,与如此多的高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然而刻下形势危急,已不容我迁思回虑,当即凝定心神,左手将云隐稳稳搂在背上,右手取下腰间银鞭,一步凌波微步,迎头冲入战团之中!
呼喝厮杀之声遍野传来,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染血银鞭在夜色中挥扫,银芒吞吐间,竟似盖过了月辉的璀璨,炫目迷离,堪与白虹争辉。
我愈渐心急火燎,手忙脚乱战斗中,不时回首凝盼左肩上陷入昏迷的少年面孔,语声切切,“云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虽然老堡主将功力传给我后,内力深厚更胜以前,但手脚筋脉尽断的我极难发挥出来,招式的速度与力道大减,惟能以绝世轻功相抗。
然而,仅凭灵巧身法战斗,终非长久之计,片刻便弊端尽显。
黑暝夜幕下,我在刀光剑影中挣扎,身上已不知不觉绽开血痕无数,那迎风洒出的一蓬蓬血雨,映着摇曳的松明火光,格外骇目振心。
陆离斑驳的光影让我应接不暇,百忙中侧身一避,犹不及刀剑之快,但觉左臂一凉,被划破的衣衫中已是血流如柱,却仍咬紧牙根顽抗。
唐门众人见我武功大减,俱是不可思议,如今被数十人战得伤痕累累的我,与昔日武功绝世的唐门少主,简直判若两人,令众人不得其解。
绚烂的血雾在夜色中绽放,沃野摇摆的草浪上,转眼便被覆上了血腥阴霾。
我单手独战众人,浑不顾遍体鳞伤,一径坚定地搂着背上少年,任由疼痛与疲惫一叠叠袭来,咽下口中愈渐浓厚的腥甜,手中银鞭丝毫不懈。
我不能放下云隐,我要保护他不受伤害,我无法相信这些人中的任何人,难保不会有人野心重重,暗中加害于他。
金戈声与惨叫声混杂在耳畔,夜里听来尤为刺耳,直欲震碎肝胆!
众人见柔弱如斯,却仍拖着满身伤激战的我,手中都不由得迟缓下来。
毕竟,以多欺少,倚强凌弱,实非大丈夫所为。
一步退掠立定,我禁不住咳嗽起来,血从唇边蜿蜒而下,漫身血色长流,如朵朵曼珠沙华争相盛放,一夜月明如霜,仍是独对寒刃冷光。
群雄裹足不前之际,一抹蓝白修影越众而出,银霜冰魄般的星月剑指向了我,冰冷的声音,蕴藏着浓烈的杀伐,如一柄绝世利刃,呼啸而出——
“把唐门少主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无情!”
我袖拭唇边血线,懊丧悲凉无以此为甚,“你简直无可救药了,以我的能力,要想加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用得着等到现在么?”
“你居心叵测,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话落,他抢身上前,长剑破夜疾来,两人以快战快,转瞬陷入激斗之中。
周围众人紧张观战,只见两道身影近乎化为蓝白闪电,衣袂在风中舞得狂烈。
他挥洒自如,字字如冰魄掷地,“既然你不知悔改,休怪我不手下留情!”
我于剑气中闪跃腾挪,益发心浮气躁,“让开,我没空跟你耗,我要救人!”
他剑斩剑破长空,弹指间一挥铸神话,似星月清光万丈鸣,于不动声色间锋芒毕现,杀意恰如冰河肆虐,连绵不绝,若有万千锋刃蛰伏其下。
眼花缭乱间,只见剑锋处银芒一闪,我的身形在刹那间滞住!
一片惊异中,我难以置信地抬起双目,眼前蓝白衣袍随风轻拂,依旧是千载不化的寒霜,剑意沁入肌肤,冰凉的雪锋,已深入左腹半截!
皓月于云端忽隐忽现,描尽世间风霜,东风也吹断,零乱不成片。
眼前的少年无动于衷,我怔怔望入他寒星似的眸中,恍若从镜里观影,从中映出自己惊愕的面容,却始终无法企及,那深处隐藏的梦魇……
初夏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却似带着彻骨的寒意,眼前的一切俱被渲染了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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