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了搓双手,我抱住粗壮的树干,鼓足全身的力气,便向上攀爬起来。
身体经过半日的奔波,早已麻木无力,加之风寒体弱,饶是简单的爬树,也几乎费尽了我毕生之力,但终究未徒劳,爬到了最高的树枝上。
我横臂枕颌,趴伏在斜枝上,这才懈下气来,繁密的枝叶掩住了全身,满身绷带一条条垂散而下,其间若隐若现的雪肤,布满交织的血痕。
以舒亦枫的秉性,定也只认为我会千方百计逃出去,而料不到我竟会在一个地方待着不动。这场赌局,尚未结束。
冥冥之中,只觉左侧隐约雷声隆隆,携着劲风滚滚,呼啸着千重而来。
方才的侥幸宴如,都被这意外的声响惊破!
惊愕地回首顾盼,但见层层叶障之后,一片烟尘滚滚,正以风驰电掣之速,卷着飞叶疾来,狂乱的隆隆蹄音,在幽林中听来,显得分外惊心!
我当下凝滞在枝叶间不敢动,那渐行渐近的人马,竟是近百冥阴教弟子!
午后的日光照耀着前头那人,淡紫面具下的阴冷俊颜,因盛怒急躁而染上了一层微红,紫袍随风翻飞,别有一种不羁的妖异神韵,煊赫夺目。
那道紫影千回百转,如风一般过眼,化为尖利的冰刃,狠狠刺入心房。
原来除了分散搜索的人马,还有舒亦枫亲自带领的一群!
本已消散的恐惧旧潮复发,我因那抹修影的出现惊恐万分,纹丝不动地隐身枝叶间,莹然如珠的冷汗,滑过皎洁玉容,浸过流泉般倾泻的青丝。
幸好我爬上了树,要是不慎遭遇他们这群,便是想躲也躲不了。
我静待人马卷叶而去,却只听数声马嘶接连响起,舒亦枫与众弟子在下方不远处堪堪勒马停锋,满天飞尘沉淀下来,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糟了,难道他发觉到我了?
舒亦枫眯眼环视,一身的阴寒杀意,在日华中迸溢而出,宛若来自幽冥的修罗,颦笑间夺魂摄魄,晶莹剔透的指甲,几乎将银色缰绳掐断!
我不动声色地静伏,心如擂鼓轰响,指甲悄然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痛楚。
这里百双视线,只要一人发现我就完了!
只见舒亦枫银瞳一凝,骤射出犀利冷光,长发在风中如墨飞舞,“都给我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她找出来,找不到人不要来见我!”
声音并不如何激越,然而却在字句飞扬间,仍可觉阴冷至极的狂怒。
长鞭随着话音雷霆落下,他已一马当先,御风疾驰而去。
众弟子异口同声地领命,随即便如涟漪一般,在幽林中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鼙鼓般的马蹄滚滚之声,由近及远席卷而去,终于不复听见。
眼见人马远去,我只觉如蒙大赦,虚脱般松懈下来,仍旧气息喘喘。
舒亦枫带领的人群过后,时而有零散的人搜寻路过,却无一人发觉树上的我。
我一动不动地静伏在树上,听着周身树叶飒飒轻响,恍惚地望着天色一分分黯淡下来,看青山荡漾在水上,看晚霞吻着夕阳,顾自神游物外。
果中其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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