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寒意喷涌而出,“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我心道不妙,立即自他左臂下窜出,亟亟跃下床榻,裹着绒被赤脚奔至门边,怎奈任我如何使力拉扯,门扉依然稳如盘石,不由越发心急如焚。
一道凉音自身后袭耳而来,带着微凉的得意,却将我全部希冀瞬息碾碎——
“没用的,我已经吩咐侍女将门从外面锁住了,没有我的命令,明日清晨之前,谁也别想出去,今晚,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我蓦然回首,惊骇地望着下床赤脚而来的妖娆紫影,忙不迭抱着绒被沿墙退避,慌忙间将雕窗悉数探遍,方觉自己已是瓮中之鳖,无路可逃。
我益发惶不胜惶,不住地往后退缩,黑发如云飘舞,他却依然笑若妖魅,食指饶有趣味地勾在唇角,好似极为欣赏我虎落平阳的落魄之状。
“你这混蛋,恶魔,你别过来!”
我左手紧裹绒被不放,随手抄起木架上一只墨梅青花瓷,倾尽全力向他砸去,却见他身形一转,屋内砰然乍响,青花瓷在他身后摔得粉身碎骨。
他笑不可抑,步步紧逼而来,“你逃啊,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我胸中怒涛汹涌,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连退步的同时一顿猛扔,眼见手及之物乱摔乱砸,一时间满室杂物纷飞,乒乓作响之声大作。
他步履惬意如风,轻而易举地避开狂乱攻击,发间玉簪熠熠生灿,“你还想逃吗,你已经从我手中逃了三次,我很生气,生气得想毁掉你!”
未几,我便已精疲力竭,颓然倚在墙角,双手微微松懈,遮住躯体的绒被竟毫无预兆滑落下来,完璧无瑕的胴/体,霎时间完整呈现在他眼前!
他在满地狼藉中顿步,眼波肆无忌惮地扫遍我全身,瞳孔中散逸出一股野性的流光,一笑间倾国倾城,“你……这算是在勾引吗?”
危险的气息连绵而生,我不禁倒袭一口冷气,手忙脚乱地拾起绒被,复又紧紧裹住裸露的纤躯,心中惊骇不定,眸光流转间,触及妆台上一枚银叶簪,脑中灵光乍现,遂缓缓挪身挡住妆台,右手不动声色地握住银叶簪。
在他迫不及待的眼神中,我霍然发足狂奔,径自向雕窗疾去!
舒亦枫反应未及,我妙手生灵,以银叶簪巧妙割过窗缝,素手一抬,竟将两扇窗扉完整卸了下来,明朗的月光登时由窗中泻入,洒满一室。
我顿觉柳暗花明,正欲爬窗出逃,却觉腰间一紧,垂眸只见身后伸来的一臂竟连着绒被将我箍住,冰凉的气息萦绕在耳边,在静夜中脉脉流转——
“哦,我忘了,你以前可是神偷,这个屋子困不住你,不过有我在,你休想逃掉,我没空跟你捉迷藏,我们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他使力将我往后扯去,我仍不忘垂死挣扎,双手死死攀住窗框,整个人毫无形象地半趴在洞开的窗口上,青丝如同流水,泻在莹润雪白的裸肩上。
二人就此在窗边僵持对抗,互不示弱,若是外人看来,定觉滑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