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斑斓,月明沁透了千古,满地霜华恰似春水流。
如画缥缈谷中,一道纤细飘渺的黑影,自缤纷花海中一闪即逝。
我身着紧身夜行衣,以面罩覆面,紧贴廊下门外,四顾无人,取出右腕银镯中的钢丝,利落解开门环上的铜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房中。
优雅临水的楼阁,淡朗月晕洒落在素雅的屋内,并无那份旖旎的奢华,一桌一椅俱是丹楹刻桷,精致无双,淡紫帷幔飘扬,染了一室氤氲梦影。
我撇下已睡众人,自行打听到播仙镇外的冥阴教所在,并从侍女口中得知舒亦枫的房间,别无他法之下,只得来此暗偷解药。
此际西域飘雪漫天,谷内却是温暖如春,微风洗荼蘼,花香旖旎了千里。
满屋弥漫着淡淡冰凉的曼陀罗花香,我悄无声息地在房中撺掇,以神偷练就的一身本领,轻易寻到意想不到的隐蔽角落,不动声色地寻找解药。
“啪”!“啪”!“啪”!
三道清脆掌声在夜色之中响起,却无异于惊雷从天而降,将我从紧张焦虑中惊醒,僵硬回首间,门口一抹修影映入眼帘,让我瞬间面如金纸。
廊檐下,琉璃灯随风轻荡,一道幽魅紫影孑然立于夜色中,清冷的月华倾洒在他身上,恍若披了一层银霜,却生生将那份阴谲,染浓了几分。
舒亦枫斜倚着门框,身畔落梅如雪,轻捻着一根白瓣点点的梅枝,在月下无声笑起,“看来我们的驸马爷也不都是光明正大的!驸马武功高强,果然名不虚传,竟能避过所有冥阴教弟子,找到我的房间,我该怎么招待尊驾呢?”
我暗道不妙,未遑细思,身如清风拂柳,径直掠向敞开的雕窗。
此人阴狠,不便正面对上,逃之为上。
然而未待我抵达窗边,但见一道紫雾鞭横空出世,如电掠来,当下将窗扉盘结紧锁,任我如何使力拉扯,也只如蚍蜉撼树,无法撼动分毫。
我转身纵向另一窗,殊不知前车之鉴,紫雾鞭破空掷出,面前的窗扉砰然紧闭,我一时不及收势,迎面结结实实地撞上雕窗,僵硬地垂直滑落。
傲然挺立的梅花虬枝,被隔离在外,唯留窗纸上花影摇曳。
好小子,竟然玩阴的!算你狠!本姑奶奶斗不过你!
“驸马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幸灾乐祸的轻笑声自身后飘来,伴随着轻微步履渐近声,“驸马好身手,身姿婀娜,步态轻盈,吐气如兰,如此秀气的男儿倒真少见呢!”
我自地上弹跳而起,见无路可逃,遂敛目收神,摆起一副洒然风度,在居中案边坐定,“圣主怎么知道是我?又怎么知道本驸马会来?”
“因为妖尸奇毒只有我能解,所以你一定会忍不住要来偷解药。”
屋内灯烛不就,一片静谧似水的混沌阴影,宛如黑暗中藏着无数魑魅魍魉。
他绕过屏风走来,紫袍在穿梭入屋的夜风中飘扬,幽雅地就坐对面,绒边紫袖翩然,执起案上的莹润玉壶,在琉璃盏中倾倒一杯清茶,推送至我面前,眉韵冰凉妖娆,“来者既是客,寒舍无美酒,唯有清茶待客,不要介意。”
端起茶盏,我并不就饮,“虽然本驸马知道你不会在这里面下毒,我已经中了你的毒咒,不必再多次一举,但是,我不想尝你的任何东西!”
我将手中茶盏掷出,光华清辉的银鞭,有如一匹白练,当空劈落!
他轻飘飘跃开,青丝柔柔拂面,左手三指捏诀,璀璨夺目的紫光自手中迸溢而出,琉璃盏蓦然悬空,银鞭落空,茶滴竟穿透屏风反向而来!
我旋身掠开,踏柱斜飞,银鞭闪电般疾挥,漫空茶滴随之飞洒四方,铮铮打入墙壁雕柱中寸许,左手甩出一道蓝光,将紫光瞬间逼退。
他五指微动,紫雾鞭漫空飞舞,将门窗尽数打开,皎洁银华的月光映入,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密若雨点的蛇蝎蛛虫,携着落梅如絮,盈满雅屋。
我浑身一阵寒噤,不料他竟御毒物易如反掌,承尘四壁地上,但见一片蠕动的黑色,已无一处立锥之地,唯独他所立之处,毒物避之不及。
在舒亦枫惬意旁观的视线中,我骇得魂飞胆颤,手中银鞭不住挥挡,洒出道道闪耀的银光,将各方来袭的毒物片片挥扫开去,身周两尺之域守得滴水不漏,毫无喘息之机,转瞬便落得满地残尸毒液,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
洁净的屏风上,已被泼墨般洒满毒汁,其上水墨荷花亦出污泥而染。
我挥鞭闪跃之下,终寻得一刻间歇,以飘雪穿云步鬼魅般游移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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