扜泥外城中,我与冷流云一路被骆驼拖拽游街示众,全城百姓出门观望,愤懑辱骂之下,不忘以碎石相砸,千面一律地,均露雨过天晴的欣喜。
我们本已浑然无力,却又被乱石砸得遍体鳞伤,双手被铁链锁就,另一端则被骑在骆驼上的舒亦枫持在手中,双脚机械地紧随前行。
风卷残阳如血化阎罗,一路行至王城南门外,连绵沙漠中,拔地倚天的千佛塔前,一方宽阔的石砌祭坛傲然独立,其上伫立两道镶满铁钉的空心铁柱,柱中盈满毒物,隐约可见黑长的触手自缝隙中伸出,瞧来悚然心惊。
全城百姓皆恭立台下,周围侍立着灰衣的冥阴教弟子,舒亦枫一身华美锦袍,面上一道淡紫狐形面具,于台上虔诚地祭拜天地,又以牛羊等牲畜,扔入填满蛇虫蝎鼠等毒物的地坑中,并请德高望重的法师诵经祷告。
一番盛大的祭祀仪典过后,已是傍晚时分。
千佛塔顶的钟声轰然敲响,在浩渺的天宇下回响,百姓皆肃然起敬。
千众于台下伏地跪拜,舒亦枫妖媚一笑,信步走到台中铜鼎旁,接过侍女手中的三炷香,三拜之下,恭谨地放入铜鼎中,鼓声随之阵阵擂响。
冬夜愈渐变得清冷,苍穹的弯月,将淡淡清辉倾洒大地,连绵千里的沙漠,仿似以银沙点缀般晶莹生灿,祭坛的青石地砖,在眼前幽然生华。
“将妖物与僵尸带上来!”
舒亦枫挥手示意,静候身侧的两名弟子,便将一直被捆缚的我们拖上台。
众目睽睽之下,铁链粗暴的拖曳声,在庄严森冷的祭坛旁响起,一片死寂中听来,益发不祥惊悚,我黯然垂目,心底悲恻无以言表。
弟子将我们以铁链绑束铁柱上,背部立时传来铁钉尖锐刺痛之感,伴随着毒物的剧毒侵蚀,将原本麻木无力的我们,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祭坛周围,以铁架摆放着十数火盆,映照着台下万众迫不及待的脸。
数名百姓联翩上台,将百余僵尸陈列在我们脚下,绿面獠牙,格外阴森。
舒亦枫轻瞥一眼被绑于铁柱上的我们,月光银瞳中,辗转着一缕幸灾乐祸的隐笑,悠悠步于台前站定,声音冰凉似水,“驸马是祸害西域的妖物,是他将瘟疫带给大家,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将二人和所有被他变成僵尸的百姓,一同焚烧,祭献荒神,让西域百姓重获健康,让死去的人得以超生!”
此语一出,举座欢腾,立时便有弟子鱼贯而来,将干柴铺满我们周围。
舒亦枫退立祭坛旁,望着台上身陷囹圄的布衣少年,黑发在火光中飞扬,笑容如初妖娆阴冷,一如,身处天阙的神祗,俯视着凡间芸芸众生。
无视周围明火执仗,我望向一旁同被绑缚的布衣少年,沁凉幽寒的月光,宛若在他身上静谧流淌,将整个人都溶得飘渺,衣袂在夜风中翻飞。
恍若被这沙漠的冰爽所染,我凄然惨笑,“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冷流云深深侧目凝望着我,曼然怅惘间,一道飒爽英凛直冲云霄,“飘飞,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让你帮我找破晓天书,你就不会这么辛苦,还屡次为我受伤,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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