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大漠的骄阳分外明灿耀眼,莽莽黄沙千里送孤雁,天际风起万里鸣沙响,远处拔地而起的山峰连绵起伏,几处人家炊烟散。
关外西陲的风流窜在辽阔戈壁上,目之所及,除却漫漫黄沙,即是片片砾石,恰似漫无边际的金色瀚海,一直延伸到浩瀚的天际尽处,若遇猛烈风沙兴风作浪,免不了与恶劣天气一番苦斗,稍微防范不当,便会埋骨无存。
铃铛清灵风响中,我与冷流云各乘一只骆驼,齐轨连辔缓行在茫茫大漠上。
此处为敦煌附近,唐时称沙洲,不过两个时辰便可至鄯善国的王城扜泥城。
为免引人注目,我们便以西域风格装扮,身着灰褐色皮革布衣,脚着翘头皮靴,青丝以缎带高束马尾,又以绸巾裹头一周,戴一顶黑纱帷帽。
地处边陲的西域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聚居区,各国商旅往来频繁,因其接近传说中的西方极乐世界,与佛近在咫尺,更吸引了无数非人类的生灵来此吸收神圣灵气,可说是人与邪灵混杂,与中原的繁花似锦不可相提并论。
我抬首透过帷帽黑纱望向烈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折射的五彩霞光中,一望无际的黄沙上空,隐约有轻描淡写的轮廓缓缓呈现铺展开来,逐渐幻化为一座华丽的透明水晶宫殿,如金字塔般高耸入云,在风沙中若隐若现。
我顿时睡意全无,轻扯身畔并驾齐驱之人的衣袂,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颤抖的弧线,指向远处黄沙尽处,“冷、冷流云,!”
“什么?”他诧然回眸顾盼,坐下骆驼不顿。
“就在前方啊,你没看见吗?凭空出现了一座很大的水晶宫殿!”
他漠然回盼前方,看尽那咫尺天涯,茫然摇首,“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复望向轮廓逐渐清晰的宫殿,心间疑窦抑不住地潜滋暗长,倘若是,所有人都该能窥见,除非这是拥有灵力的人才能看见的幻象。
水晶宫殿深处,一点宛如松墨在水中晕散,渐化为一抹幽蓝纤影,于殿中翩翩起舞,青丝在透射的日光下飞扬,身姿轻旋,铃铛轻响,朦胧绝艳。
兰花柔指勾玉脚,纤腰轻舒倩影俏。
纱绫无风自飘飞,微笑未语红颜娇。
一眼望去,仿若遥望命运的轮盘,不曾停歇的旋转,宿命的羁绊。
在我懵懂怔忡的眸光中,蓝衣女子一舞云散雨收,回身正对,朱唇漫起一缕纤柔微笑,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姿,瞬将我从幻梦中惊醒——
是她!
秦陵地宫壁画中的女子,我的梦中之人,与我容颜神似之人!
女子双手平摊,一簇与眉心一致的蓝莲之焰在手中绽放,瞬息席卷整个宫殿,绚烂的蓝色火海之中,一切幻境亦随之淡化消散,被风干无痕。
光怪陆离的幻景,从眼前流水而过,却终是浮光掠影,昙花惊梦。
“飘飞,你怎么了?看见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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