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内微微一凛,原来他是去搬援手了。
二人见状联手退出战团,百余禁军立将我团团围住,封阻了各方去路。
夜风拂得衣袂纷飞,蒙眼的雪绸伴着青丝轻扬,越映得那如章台杨柳般的纤姿弱不胜衣,仿佛立在风口浪尖之上,随时都会被狂潮吞没。
敛起心悸,我静立竹影婆娑中,一分分握紧手中叶鞭,淡对百十禁卫,在月下莞尔,一笑间淡静如常,“逃不逃得掉,不是你说了算!”
赵丞相一扬手,禁卫们群起而攻,我但凭一丈长鞭,辗转于刀光剑影中,殊不知另一排禁卫却在不远处引弓搭箭,方甫腾空避开一回攻击,但闻竹林中呼的几声啸响,顿时百箭齐发,如飞蝗一般迎面排山倒海而来!
我身在半空,避无可避,仓促间扯下腰间绫带,凌空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挥挡,一匹白练在月下腾飞起舞,铮铮落响声中,铁箭竟被悉数扫落在地。
甫一落地立定,我即足下生风,闪电穿过重重人海,飞身疾去,一旁观战的太监总管与赵凌寒立刻回神,同时掠身追来,将禁卫甩在身后。
我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奔跃向前,连衣衫被竹枝划破都浑然不觉,只一味忍痛疾奔,却倏闻前方水声流转,不由蓦然顿住脚步。
前方咫尺处即为绝壁断崖,流瀑飞泻直下,已是穷途末路!
回首处,太监总管与赵凌寒已逼至近前。
此际,前为绝路,后有追兵,再无路可逃!
赵凌寒以剑指我,面无表情,“林飘飞,你已无路可退,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和我们为敌,不要跟我爹作对,我们方可放你一条生路。倘若你肯加入我们,必能得到重用,我爹自会鼎力提携,日后前程似锦。”
太监总管眉间微皱,略约沉吟之下,点头附和,“没错,如果有你的协助,座主一定会很高兴,定能事半功倍,你不妨考虑一下,如何?”
我心中顿时雪亮,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要么成为他们的人,要么被抓回去严刑拷打,逼问出破晓天书,随即杀人灭口。
捂住左臂血流无尽的伤口,我自嘲似的一笑,“二位好意我心领了,我生性自在,万事随缘,却偏偏想做回忠臣,所以,再见了!”
在两人惊骇目光中,我足下一点,蓦然向后腾空,如蝴蝶轻羽一般向瀑布下坠落,失去羁束的青丝在月下散开,宛如一幅轻描淡写的泼墨画。
浓烈的风在耳畔呼啸,我却了无遽容,唯有逃离樊笼的解脱与欣然。
至少,最后一刻,我的灵魂,是自由的,像风一般,凌空飞翔……
幽蓝的衣裾在空中四散飘扬,恰似花飞蝶舞,被崖顶惊愕的两人收入眼底。
下坠的失重感,转瞬被沉入冰潭的寒冷取代,我只觉四肢百骸阵阵剧痛,全身精力都似被抽离,仿若有万钧绳索,将我拖向未知的黑暗中。
周围一片虚无的寂寥与冷清,绸带伴着发丝飘散,我嘴角幻出一缕凄凉笑弧,灵识逐渐陷入迷离,任凭水底死亡的触手,将纤柔的身躯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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