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事发,便已不是秘密,三卷同现江湖,天下人人为之癫狂,不仅武林明争暗斗,朝廷亦风起云涌,整个大唐都被卷入其中。
月色泛涟漪,寒光展旌旗,深夜的苏州沉睡在缥缈的梦境里,白日语笑喧阗的街上已渺无人迹,惟有绵绵不息的河水,无声诉说着夜色的清冷。
斑斓夜影之下,我横坐客楼雕窗中,背倚镂花窗框,手执花露浓斟的琥珀杯,端凝着杯中半泓月色,半缕荧爝,心中自有百结愁肠。
如今所有人都因神风而疯狂,若是光凭偷盗一事,倒也不足让人相信乃神风所为,但夜煌的死亡讯息,却让人深信不疑,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冒充我的人与夜煌定有关联,否则夜煌也不会指认得那么巧合。
我的身份除寒逸之外,再无人知晓,神风盗向来神出鬼没,不为人知,因而极易被冒充,却不知那人劫走老夫人意欲何为,有何阴谋。
然而我近日来明察暗访,却一无所获,不由寝食难安,多拖一刻老夫人就多一分危险,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为今之计,也只有我再次化身神风,或许能引出那个冒充我的人,毕竟那人冲我而来,必须由我亲自解决。
月下倾杯,饮一缕清辉,我将已空的青花盏弃置案上,翻出箱底暗藏的神风装,三下五除二地着在身上,即是洒然一个暗夜潜行者。
整装待发,我翻检随身携带的物事,却忽闻一阵轻微的叩门声袭夜而来,立时将我惊了一个哆嗦,警剔地瞄向门边,“谁?!”
眼下夜深露重,大家都已睡下,会是谁有事来找我?
只见门纱上影影绰绰映出一抹娇柔的身影,紧随一缕宛如黄莺出谷的少女清音,在静夜中怯怯响起,“是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闻声一怔,我心下疑窦万顷,不料竟是青霜儿夜半拜访,而她素来视我如仇敌,怎肯独自前来见我,又是如何知晓我所居之处的?
遣散了满心疑虑,我卸下面罩,因不及换装,随意披了一件黑色斗篷,将一身紧身的皮革劲装掩藏其内,就此披头散发,前去开门。
只见二楼大堂暗无灯火,青霜儿立于走道阴影中,一袭青衫翩翩欲飞,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正悻悻地垂首低眉,欲语还休。
我歪头注视着她,嫣然一笑,“青姑娘有事吗?”
她竟似越发无措,纤纤柔荑紧攥着衣角,眼睫如蝶翼般微微扇动,“我……刚刚有个人让我来告诉你,说老夫人在他手中,让你去见他……”
我心间骤然一阵惊雷,全未料有此变,是否那人便是冒充我的人,莫非他知我神风身份,为何此刻遣人找我,青霜儿又是如何遇上他?
云屯雾集的迷惑灌入脑中,令我一时应接不遑,慌忙间只得弃繁从简,亟不可待地追问,“那人长什么样子,其他人知道吗?”
“他蒙着脸,我看不清,他说只让你一个人去,不让我告诉别人,否则就要杀了老夫人,我怕老夫人出事,就没敢惊动其他人……”
此际形势刻不容缓,已无间多虑,我当机立断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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