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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间,厢房门打开,身着明光铠甲的将军们鱼贯跨出。中间的几人随意一瞥,看到我和张一,是奇怪的眼神,许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地方会有外人来。其中一个,已经跨步向我们走来。
我侧头,越过那人的身影,看着门口。
李碏,你怎么还未出现?
“这里是军事重地,你们怎么在此?”那人粗声质问我,高大的身影将我们完全拢入黑暗。
张一站在我身前,伸手将他一拦。我的心里一片空明,他的话明明听在耳里,可是心里却没有一点点反应,只是凝神盯着门内。
李碏,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门口灯火人影一晃,我心一提,是李碏!
一身金甲银盔,天然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帅气的脸,强硬不屈的眼神。
我的夫君。是我的夫君。这几日来我日夜牵挂的夫君。
他并没有看见我,神情仿佛有点不自然。我开口想喊,话未出口,却忽然顿住了。
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个人。
一个女子。
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风衣,露出里面同色系的戎装。可虽然是戎装,却一看就知道添加了女子家才有的细气,袖口银丝滚边,衣襟处还别出心裁的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足登一双同样绣着紫鸯花的及膝长靴,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英姿飒爽,但是处处露着女儿家才有的娇态。
她微抬俏颜,看着李碏,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丝绸般墨色的秀发拢在耳边,点缀着紫色的琉璃珠链,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原本精致美丽的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更加显得流光溢彩。
这样的人儿,有点熟悉;对,仿佛是我第一次看见秦澈时的感觉;不过秦澈比她更加多了一点爽朗明快,而她则多了一种女子家才有的媚态。
秦澈,北郡王大军。难道这女子,会是秦澈的妹妹,秦楼?难道是她,带领北郡王大军赶来救援?
若是如此,那我应该要感激她才是。是我多心了。初一见的揪心感慢慢在心里逝去,我微笑,想伸手,笑容却再次凝结。
他们已经步出厢房。
(李碏,你怎么还未看到我啊?)
她跟在李碏身后,一直看着李碏的背影,露出灿烂娇羞的笑容。忽而抬手,烛光下,她洁白的手里紧攥着一根丝线,丝线下垂着一块玉佩,镶嵌在纯银框架之中。她出神的凝望了一眼,收起将它纳入怀中。甜蜜的笑容。
那玉佩,玉质细腻,温莹润泽。
我见过。
我有它的另一半,东宫令,也就是原来的六皇府令。
那是李碏的私人令牌。
碏令。
心痛。头上的伤口如爆炸一样。混沌瞬间将我侵没。
来不及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