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的在溪边坐下,脱掉绣鞋,拉起裙摆,白色的衬裤已经全部染红。小心翼翼的把裤子卷起来,湿漉漉一片。
“你受伤了?”他问。
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几乎要赞赏他了。半天见了几个皇子,对身份的顾忌慢慢淡化了,不再像最初那么畏惧。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想把伤口洗净,脚刚伸入溪水,彻骨的冰冷就让我打了个寒颤,急忙缩回。只好伸手舀水,慢慢冲洗。
“我来!”他蹲下来,利落的把我染红的裤腿撕掉,握住我的脚踝,帮我用溪水洗净伤口,又哗的撕开我另外一个裤腿。
“你干吗?”我急忙拦住他。脸有点微红。是伤口也就罢了,可是,怎可以再?
“别动,”他抬头看我,一脸正气,看不出一点歪念之意,“反正已经坏了,就用来包扎伤口吧。”条条布帛,将伤口缠绕。
是我多心了。“你,很熟练?”
他手里顿了一下:“每一次出征,都会有伤亡,处理多了,就习惯了。”
说的轻巧,可是,即使如我,从未上过疆场,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壮烈和苍凉。“对不起。恕兰陵多言。”
“这么大伤口,怎么不早说。”他帮我穿好绣鞋,这动作让我心里一荡,一股莫名的情绪涌现。
“说,说什么?”思路有点跟不上,直到他放下我的脚,才有点回神。“不碍事。多流一点血罢了,又无性命之忧。”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忽然心跳加快。赶紧起身,掩饰这种慌张的情绪。
“怎么弄得?”
“我自己摔的。”
他忽然将目光停在我的头发上,那是四皇子给我扎头发的银色丝带。
我不安的咬着唇,不言语。
“走吧。”他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忽又回头,站在我身前,一顿。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忽然涌现一股莫名的情绪。
期待,慌张。
“能走吗?”他问我,表情未变。
我慌忙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像是最终下了个决定:“算了。”
算了?什么意思?正在我迷糊的时候,身子突然一轻,我已经被他拦腰抱起。
“你做什么!”我紧张的喊,手却本能的绕上他的脖子:“我自己能走。”
“如果你想伤口早点好,就不要罗嗦。”他低头看着我,“况且,马上日落了,我不想再为你耽误时间。”
是怕我走得慢耽误他吗?我的倔强劲又上来了。“你放下我,我不会拖累你!”大不了再迷一次路。
挣扎着要下来,他有点气恼的看了我一眼:“女人真麻烦。”手上却加重了力道。
“你!粗鲁!”我也气恼的大叫,双手使劲捶打着他的肩膀,“你快放我下来!”
他忽然笑了,如旭日初升,我看的一呆:“你和昨天,真是判若两人。”
我一下惊醒。
兰陵,怎么会忘了自己身份!这般失态。
安静的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