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床上拱起的那一团。
顿时眼底泛酸,手伸出去几次终是没有将被子扯开。
“小姐……”
等了好一会,被子里都没有动静。
就在汝娘打算退出去保全小姐的面子时,被子掀了开来。
没有满面泪痕,眼睛也不见红肿,只是,汝娘心惊的发现小姐的眼神又淡漠了几分。
“汝娘,我想泡泡脚,你去给我打点热水来,要烫一点的。”
“是。”汝娘带着满腹担心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坐得笔挺的人,心疼得无法言表。
水很烫。
汝娘刚想再兑一点凉水,就看到她的小姐扯了足衣将双脚放了进去。
“小姐,烫……”
拦已经来不及了,汝娘一心急,便弯腰用手去捞,碰到水的时候烫得她口里嘶嘶的吸气。
可饶是她动作快,白嫩小巧的纤足也在一瞬间烫成了红色,冉冉冒着热气。
将一双脚捧在怀里,汝娘哽咽着责备,“烫着了疼的是您自个儿,谁也分担不了您的痛,更惩罚不了别人,小姐,您这又是何苦。”
章含秋知道脚应该是疼的,可这一刻,她木木的一点也感觉不出来,而且,“我不是作贱自己,汝娘,我就是觉得冷,想泡泡脚暖暖自己……”
汝娘心里酸胀得厉害,索性也不再说什么,仔细的将小姐的脚看了后暗暗庆幸自己的手脚不算慢,刺痛肯定是有点的,好在烫得并不严重。
“老奴给您抹点药,天冷,伤都好得慢,等您缓过来了就能感觉到疼了,老奴一会去和章夫人说一声,您这几日哪都别去了,在屋里养一养吧。”
“也好,你就和她说我咳嗽又厉害了就是。”
小姐是担心若说是泡脚烫伤了,吴氏会责备于她院子里的人吧,汝娘低声应下,从没有一刻这般希望小姐能快快离了这章府,不用面对那一屋子恶心人。
以前不知夫人还活着,小姐也被吴氏哄得团团转,她什么想法都不能有,只能紧紧跟着,想尽办法保全小姐。
可是现在小姐自己有主意了,外面还有夫人给留了路子,她们身边也不缺银子,便是离了章府又如何?
抹了药,脚上清凉凉的,章含秋这时候倒觉出疼来了。
不由得暗骂自己真是蠢得没边,她这是在和谁过不去呢?除了自己受疼,让真心爱护她的人难过,哪能伤了别人一分一毫!
真蠢!
“汝娘,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您能想明白就好。”将足衣小心的穿上,汝娘侧头抹了抹眼睛,将这事揭了过去,说起今日出门的收获来。
“静一师太说前日夫人才去了莲溪寺,她将您的打算告诉夫人了,夫人说您若是拿定了主意她便不会拦着,只是若碰着了难处一定要让她知道,她就算不能立刻去到您身边,也一定不会置之不理,夫人还拜托静一师太帮着多买几个得用之人,女子孤身在外容易被人欺了去,若是没人护着,她不放心。”
泛着冷的心终于是暖了一些,章含秋微微点头,眉眼间的煞气消散许多,“娘还有说什么吗?”
“夫人还说她不能做得太多,那样反倒会暴露了您,您若是没有决定好去处,不妨往东边走,世道有乱的迹象,东边会亭城是周边几城里目前最安稳的地方。”
结合一下自己脑子所知的东西,章含秋点头,她娘没有说错,周边几城里会亭是最安稳的地方,就算到最后梁国亡了,会亭也只是小乱了一番便稳定下来。
会亭城的城主说起来还是她比较佩服的人,有大能耐,却不背主。
梁国亡后他稳定了人心后便致仕了,隐约记得当时他好像还在壮年。
比起她爹,比起齐振声,那人已是太有风骨。
“那三人怎样了?”
“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老奴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虽然话都不多,却都是一口官话,按理能说一口流利官话的人应该不至于沦落至如此程度,老奴有些担心他们的来历。”
“静一师太不是说了她没能查到他们的来历吗?我们现在正是需要用人之际,先助我另立了门庭再说其他,若是他们真的有问题,到时再给他们一个自由身就是。”
汝娘一想是这个理儿,索性说起了其他,“离开前老奴和静一师太提了提,要是可以,请她帮忙留意看看能不能买几个有力气的妇人,不说要多厉害,只要在遇事时能挡一挡就行,师太一口就应承下来了,老奴已是没什么念想了,您却正是花骨朵的年纪,买来的人要用着也需防着,没了长辈撑门庭,最易招人闲话,可不能给您以后议亲带来麻烦。”
议亲,章含秋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有齐振声这样的人在前,她哪敢再嫁人。
自己当家做主一辈子,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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