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着淡淡的失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韵轻轻地歪身滑入了夏凌轩的怀中。夏凌轩知道她已睡着,低头轻轻在林韵额上一吻,道:“韵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可知我的心已经被你搞乱了。”
言毕,夏凌轩苦涩一笑,轻轻将林韵平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悄悄开门离去。
天刚蒙蒙亮,林韵便起身了。昨夜她睡得并不踏实,在现世里曾经听闻的四川省汶川大地震的惨景,一幕幕不停地涌入梦中,让林韵在睡梦中不断惊醒。
刚穿好衣服,萧遥便在门外轻唤林韵。林韵匆忙梳洗完毕,便与萧遥一同背上行囊,向院外走去。
由林韵的弟子们组成的医疗小分队,已经自备马匹、干粮在别院门口待命了。林韵点了一下人数,将混杂在其中的澈儿等人剔出来,将女弟子也剔出来,好一顿臭骂。剩下大约十人左右,林韵又是一番交代之后,才各自上马,匆匆赶路。
萧遥的白马是一匹千金难觅的神驹,林韵带来的医疗小分队,早已被他二人远远甩在了身后。一路上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连续走了三日,均是无语。
林韵还好,实在累得扛不住了,便偎进萧遥温暖的怀抱里睡一会。萧遥就惨了,整整三日没有合眼,还要时时提防林韵睡着摔下马去。到达禹城的那天,看着整个瘦了一圈,眼中布满血丝的萧遥,林韵心疼得直冒眼泪。
萧遥的眼眸却亮亮的,微笑地看着林韵哭得稀里哗啦,任林韵的一双手心疼地在自己脸上捏来捏去。
林韵和萧遥来不及休息,只是喝了点水,便投入到了救人抢险之中。
林韵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样的人间悲剧啊?只怕说成是人间地狱一点也不为过。当年汶川大地震时,电视、媒体上天天播放受灾现场的情景,林韵就已经觉得惨不忍睹了,哪想到实际的现场,远要比电视上播放的更惨过千百倍。
所见之处,到处是残垣断壁,人和牲畜的尸体、断肢随处可见,处处都弥散着一股肉体腐烂的恶臭。每行一步,便是被泥土混杂的已经干涸,但仍是触目惊心的血流成河。孩子的哭叫声,伤者的惨呼声,寻找亲人的尖叫声,牲畜的苟延残喘声不绝于耳,听得林韵心惊肉跳,头皮一阵阵发麻。
林韵努力克制着想要呕吐的冲动,身边的萧遥自下马以来便一直紧紧握着林韵的手,将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林韵真想扑进这个俊美少年的怀抱中,永远让自己睡下去,永远不要看这些惨状。
“韵儿?”萧遥焦急地低唤林韵,“你没事吧?韵儿?”
林韵苦苦一笑,自嘲道:“我有事,萧遥!我真的有事!我可能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
萧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了林韵一下,这个拥抱很突然,但却充满了力量和爱,瞬间就让林韵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吸满了新鲜空气。
林韵抬起头,感激地看着萧遥笑笑,她已经没事了,只要有萧遥在身边,林韵就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害怕。“萧遥!我们开始吧!”
萧遥点点头,该怎么做是林韵和他在路上就商量过的。现在林韵带来的医疗小分队尚未赶来,但是自己和林韵已经来了,而且萧将军早已飞鸽传书,让沿途各州县的至交好友均帮助购置粮草,先行送到禹城,林韵和萧遥一路上便将随身携带的黄金、银两付给了他们。现下里,二人身上便没有几个钱了。
林韵并没有和萧遥分散开来,面对着这样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现场,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胆怯。而且就凭着林韵的一己之力,实在是做不了什么,萧遥似乎也没有打算要和她分开。
二人首先来到约定好的粮草囤积地。刚巧,从各地购买的粮草已有一部分基本上与林韵和萧遥同时到达。
林韵和萧遥便开始组织人手,开仓放粮。这开仓放粮是赈灾的第一步,但这可不是好玩的。现在禹城内死伤无数,妻离子散、骨肉分离比比皆是,人都被震傻了,也被震怕了,更被震疯了!就如先前林韵已经想到的一般,哄抢立刻就发生了。
好在皇帝夏凌风亦是飞鸽传书给禹城的州府衙门,要他们派人协助林韵放粮、救助。正在林韵和萧遥焦头烂额时,州府衙门的衙役们在刺史张大人的带领下赶来了。
现场的秩序立刻便有所改善,林韵见局面已经控制住,便命人在那十几口熬粥的大锅边,又架起几口大锅,用来烧开水,并让张刺史传令下去,今后所有的灾民均不可喝生水,禹城各处均效仿此处,现场熬粥、烧水,救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