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那笑容如山泉般淌过夏凌希的心田。夏凌希很疑惑,为什么在林韵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痛,甚至是惋惜。
“是谁说女子的一生就必须依靠在男人身上的?”林韵娓娓地说道:“我知道,在整个夏凌国,甚至整个全天下,我的想法都是大逆不道的。但是,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个女子心中,对那以夫为天是没有一句怨言的?之所以没有怨言,只不过是世人强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罢了!不是没有怨言,而是不敢有怨言!”
林韵话锋一转道:“我与那慧亲王既没有夫妻情分,又何必强求呢?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情我愿才能共结连理,那慧亲王恨我至深,我又何必赖着他不放呢?”
林韵站起身,并未看夏凌希乌青的脸,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轻声吟道: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两者皆可抛。”
不待众人插话,林韵又自顾说道:“在那慧亲王府,我便如一只折了翼的鸟儿,无法展翅高飞,这岂不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吗?世人只以为女子的命运,便是与夫君捆绑在一起的。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若是嫁给了自己的意中人倒也罢了,但如果是硬凑的鸳鸯,便是一出人间悲剧。但无论乐意与否,那女子均被礼仪俗规束缚着,终日都得将一腔爱恋或怨愤吞入肚中,做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在家相夫教子。日子久了,即便是米面都会生出虫子,更何况是人呢?即便是再好的女子,也会将那满身的才华和聪慧消磨于碌碌无为之中。而这世间的男子本来多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算当初两人爱得再深,只怕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开始流连于外界的花粉彩蝶之中,三妻四妾便由此应运而生,世人只道这都是理所应当,即便是原配妻子便也会如此规劝自己,但又有几人知道这些女子心中的苦闷与不满呢?”
这番话听得众人均是瞠目结舌,萧夫人皱着眉头道:“林大夫这番话听着甚是稀罕,这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无可非议,做正妻的自当助夫君觅得佳人,又怎么会觉得苦闷呢?”
林韵“哈哈”笑道:“连萧夫人与萧将军这般伉俪情深都不能免俗,更何况这世间的其他女子呢?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林韵自是没有兴趣,但这等事在林韵身上却是断断不能发生的。林韵虽然不才,却不愿,也不能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林韵要的是那种但愿一心人,白首永不离的良人,要的是一夫一妻的恩爱。以林韵看来,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多了一个人,就会多出许多猜忌和不信任,久而久之这份爱就会变质,让人觉得厌恶。如若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就会将爱和心都分成许多份,给许多个女人,那份爱就变得不再完整,也不配再被称之为爱。林韵不稀罕什么名分,但那名分却也是两人相爱最好的见证,如果这名分也能分成三六九等,这份爱便不要也罢!”
萧夫人又问道:“林大夫便是因为这个被慧亲王休的吗?”
林韵笑了,笑容中满是坦诚,双眸中一片清澈,“呵呵!萧夫人!说起来林韵还要感谢慧亲王成全,放我离开那如牢笼般的王府。”目光一敛,微微扫过夏凌希和贾林轩,又道:“男子三妻四妾便被人称为佳话,这女子若是对别的男子多看一眼,就成了水性杨花,被世人唾弃,为天理所不容。殊不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世上美好的事物本来就是给人看得,无论是美男还是美女,林韵都是爱看的,觉得甚是养眼,成人之美之事更是乐意去做,却是跟那心心相通的爱慕是不一样的。林韵之所以被休,便是之前未曾大彻大悟。这世间适合林韵的好男子岂止一个,林韵虽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之人,但亦不会只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那树还并不属于林韵。”
萧夫人仍是一头雾水地问道:“可是林大夫,那慧亲王府锦食玉衣,何其尊贵?你为何要弃之不顾,反而受尽如今这颠沛流离之苦呢?”
“呵呵!”林韵笑得更是开心,“萧夫人!林韵刚才说过了,林韵是个热爱自由的人,而那慧亲王妻妾成群,各女子为讨好慧亲王,整日里你争我夺、勾心斗角,林韵自是反感无比,又怎会留恋?如今林韵虽然是一介乡野村妇,但却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又怎会觉得苦呢?生活虽然简单了些,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林韵靠自己的双手得来的,活得坦荡、清白,心情愉悦无比,又岂是那慧亲王府所能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