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瞎眼

    玉璃摇头，不说话，她虽然不信方才苻生所说的理由，但是她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苻生见玉璃这副模样，笑道：“你既不信我，又不说你觉得如何，那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玉璃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说，兄长要杀他的事，先前她抢过那壶酒，苻生应该多少都有点数了吧，“我想同你说，这芳兰院未必安全，你自己需多小心。”

    苻生闻言走近玉璃，玉璃有些胆怯的向后退去，“你此刻可是心有愧疚？”苻生直直的盯着玉璃的眼睛。

    庭院里的阳光突然照了进来，照在了苻生的脸上，玉璃这才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了苻生的一双眼睛，那一只左眼，灰蒙蒙一片，一丝神采都没有，先前同苻生相见都是在深夜，月光之下，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来，今日这么仔细一看，玉璃着实是吓了一跳，抬手指着苻生的左眼，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的左眼…”

    苻生靠近的脚步停了下来，突然冷笑道：“一只瞎眼而已。”

    “何时？”

    “生来便如此。”苻生不屑的说完，便转过身去，又往屋内走去。

    玉璃突然好像能感受到一些，苻生为何性情如此古怪的原因，或许同他这只生来就瞎了的左眼脱不了干系吧。

    玉璃跟在苻生身后走着，苻生转身看着玉璃，“你跟着我做什么？你要问的，我已经回答了，你要说的，也已经说了，为何还不走？”

    玉璃也想知道为何此刻自己竟鬼使神差的想要更多的知道关于苻生的事，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暴君，竟让人可怜的很。

    “我…”玉璃犹豫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苻生的眼睛，“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心有愧疚，更加不能看着你被害，你…若是无人说话，我可以常来同你说话，若是你想听曲，我可以弹给你听。”玉璃将心中想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她想做一些事，来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

    “不需要，你走吧，我并不想见到你。”苻生靠坐在椅榻上，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苻生闭上眼，没有再看玉璃，玉璃转身便走了。

    玉璃回去时，远远的便看见沅离儿在门外徘徊张望着，一看见玉璃后，立刻快步走了过去，“玉璃，你去哪儿了？”

    “我就随便走走，散散心。”

    “我方才去见过苻坚，顺便同他问了些苻生的事。没想到他也是个可怜人。”沅离儿同玉璃一边走一边说道，虽说先前苻坚让她报恩之事，她尤为不爽，可是想起玉璃，她还是忍不住同苻坚打听起苻生来，苻坚起初并不愿意讲，她好说歹说才问出了些过往。

    沅离儿虽是很想同玉璃数落一下苻坚让她种树报恩之事，但见着玉璃还是这副消沉的模样，便想着赶紧将自己打听到的事同她说了。沅离儿便将听到了苻生生来独眼，遭父亲嫌弃，以及后来生母自尽之事一一说给了玉璃听。

    玉璃听完，大为震惊，她只知苻生是个暴君，却从不知道他竟有这般凄惨的过往，难怪他性情这般古怪，不愿与人亲近。“真没想到，他竟这般可怜。”玉璃叹息的说道，知晓这些之后，她越发能理解苻生的感受，越发的可怜他，想要给他温暖，似乎连他先前的残暴行径都能原谅了去。她始终想要给他一些补偿，让她多少能心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