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声不吭的看着沅离儿,复又举起手中的酒壶,仰头又是喝了一口,沅离儿心中更是窝火的很,立时摇动了酒窖中的警铃,很快,便听见有侍卫们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酒窖中立时站的满满当当,段氏方才听见酒窖传来警铃声也是惊诧疑惑的很,立刻匆忙的赶来了,却看见眼前这幅情景,沅离儿手握马鞭,正怒瞪着她对面的人,而那人脸上显然已经挨了一记马鞭,但神情看起来到也是自若的很。乌兰没想到他也来了这里,二人眼下如此,一看便明白了缘由。
“姑姑,这人不知是哪里来的小贼!快将他绑起来!”沅离儿一见姑姑来了,立时如见到救星一般跑到乌兰身旁。
乌兰有些为难的看向沅离儿,小声说道:“沅离儿,这是你姑父请来的客人。”
沅离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诧异的看向乌兰,但是看乌兰的眼神确实如此,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方才自己可是抽了他一鞭,一时懊恼了起来,但又想到方才那人的轻浮之举,立时又来了火,“可是姑姑,他方才…”沅离儿突然红了脸,顿觉这话也不好说出口,只得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乌兰抱歉的看向那人,说道:“谢先生,此事是个误会,我这侄女年纪尚小,你莫要见怪。”乌兰随后嘱咐身旁的下人道:“快去请大夫。”
那人摆手笑道:“无妨,是谢某唐突了。”
那人转而看向沅离儿,笑说道:“在下谢安,姑娘有礼了。”
沅离儿觉得这人好生奇怪,明明挨了自己一记马鞭,脸颊还渗着血,如今还能笑着同她说话,瞪了他一眼,扭头便同乌兰说道:“姑姑,我先回去了。”沅离儿抱着几坛酒便走了,乌兰原本想叫住她,却也只好摇头叹息,转而对谢安说道:“沅离儿自幼骄纵惯了,谢先生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夫人言重了,能挨佳人一记马鞭,倒也是件美事。”谢安笑道。
沅离儿抱着酒,气呼呼的回了家,季木云见沅离儿一路自言自语,一副生气的模样,走过她身旁都没看见,便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沅离儿。”季木云抬高了声音唤道。
沅离儿这才看见了季木云,“阿季,你今日怎么在家?”
季木云笑着走近沅离儿,“今日金珠师父有事,我便在家歇着了。”季木云平日里爱同金珠学刺绣的手艺,这手艺是金珠昔日去汉地学来的,金珠是鲜卑有名的制衣师父。季木云欢喜的很,沅离儿却不如季木云那般有耐心,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
“沅离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看你气呼呼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季木云关切的问道。
沅离儿这才将今日发生的一切,悉数告诉了季木云,最后还恨恨的说道:“那人真是奇怪的很!”
季木云宽慰道:“醉酒之人,难免举动失常,但是他既是姑父请来的客人,定也不是什么恶人,你也莫要过分介怀,他同你互通了姓名,显然也不是个计较之人,比起你心中的不快,他脸上那鞭痕怕是要许久才能消掉了。”季木云轻笑道。
沅离儿听季木云说完,心中顿时舒畅了许多,想着也算是给了那人一些教训,也不想再多想了,只是脑中总是回不自觉的回想起那个人的声音,想起便是一阵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