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傅开这才明白道,“是……我知道了!”
江千鹤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老头子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我牵制霜叶的,是她二十一年来从来接触过的感情,她对陈放的感情,越往后越浓郁,越浓郁就越对我们有利。”
傅开道,“是。”
……
陈果果四肢已经被牢牢地绑在背后的木棍上,四周一片漆黑。
她知道自己在哪儿。
在一个漆黑的箱子里,这个箱子在大人们的口中叫做棺材。
她没法动,嘴巴也发不出声音来,一张酸臭的布子将她整张嘴巴都塞满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活埋了。
陈果果是清醒的,恐惧总是能令任何人清醒,她察觉到抬棺材的人绝不止一个,因为棺材很平稳,走的也很快。
此时棺材旁白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稚嫩的声音。
“臭丫头,看你还敢不敢打我!我埋了你!”
说的话人陈果果认识,是父亲好友辛华容的儿子辛天瑞,曾经在陈国京城做官的时候,这个小男孩就经常跟着他的父亲来自己家中做客,后来辛天瑞被贬官,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孩了。
陈果果不理解,为什么他和自己比武,打输了之后还要把自己埋了。
此时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是一个十分强硬的声音,像是辛叔叔的声音。
辛天瑞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将手里的棺材一丢,陈果果被摔得七荤八素,几乎要昏迷了过去。
“爹……”
“你大白天抬着一个棺材准备去哪儿?里面……里面有人么?”
“爹!是那个陈果果!她打我!”
“什么?”
棺材盖子被打开。
陈果果看到了刺眼的阳光,她皱起眉毛等了许久,这种灼烧感才消散了许多,睁开眼睛看到了辛华荣。
辛华荣看到陈果果的瞬间,眼神变得十分复杂,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为何要做如此的事!”
他的手挥了起来,随后传来了哭嚎的声音。
陈果果此时却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耳畔的哭声。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娘亲的哭声,自从她们从陈国的大都市里跑出来之后,她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哭声。
“你为什么啊!陈德正!为什么啊!我跟了你这么些年,从不知道你竟是如此胆小怕事的人!我们寄人篱下也就算了,可现在……若不是姓辛的还有些人性,果果……果果今天就死了!”
“你哭什么哭!”
啪。
哭声停住了。
“老子不想好好过日子么?可是你看看,现在紫云山是什么样子?老子堂堂六品尚书诸司员外郎,竟然连临邛城都进不去!不寄人篱下怎么活?这死丫头还不知道讨好辛家的人,还要去与人比武!挨千刀的玩意,活该被人埋!”
“你说的是什么话!陈德正!我算是看错你了……你……你敢让果果死,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娘……”
陈果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了着虚弱的一声。
“果果!果果……果果你好点了么?果果……”
阿娘扑在了陈果果的身上,担忧的捧起了她的脸。
陈果果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抱住了自己的娘亲,眼神却对着陈德正说道,“爹,是果果不对,果果……明日好些了,就去和辛大少爷……赔礼道歉。”
阿娘已泣不成声,回头怒道,“陈德正!果果才八岁!你要逼死我们娘俩么?”
陈德正满脸臃肿,漆黑的眼圈包裹着那双已涣散的眼睛,喃喃道,“现在就去,死不了,就去。”
陈果果摸了摸阿娘的胳膊,低声道,“娘,你等等我,果果一会儿就回来。”
“不许去!”阿娘抱住了陈果果大声道,“果果不能受委屈……果果不能被欺负……娘不能让你再受委屈了!”
陈德正冷冷道,“田素心!你家族早就已经绝了!当年我和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将你们姐妹二人同时娶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这家里再没有你田家以前的辉煌,少给我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屁话,这世道谁他娘的能不受委屈啊?谁他娘的不受委屈!”
说着,陈德正拉着田素心来,连打了七八个耳光。
陈果果跪在地上扯着陈德正的腿,“爹……别打了……别打了……”
田素心满嘴鲜血,倒在地上,一把拉过陈果果,将其护在怀中,颤声道,“我当初就不该和妹妹嫁给你……你为了这个京城的官儿,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陈七枫,逼迫我妹妹投井自杀,你还带走了放儿……最后还把放儿害死!你……你该死啊……陈德正!”
陈果果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娘……陈放哥哥死了?”
田素心抱紧了陈果果,想起自己说错了话,便再也不该多作声,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啜泣。
陈德正咬牙切齿道,“那是他们该死!生前我绝没有亏待他们,用他们的命来换我的官途,怎么说也是他们赚了!”
说到此处,看到地上的陈果果,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他娘真是个孽畜,我当初怎么能生出一个女儿来!你们一老一小真是没有一点用!现在!跟我去道歉!”
陈果果硬吃了一巴掌,不哭不闹,捂着脸道,“好。”
田素心还要说话,陈果果立刻抱住了她,“娘,不要闹了,听爹爹话,女儿去道个歉,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田素心的心都要碎了,她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远走,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一家人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在院墙里,不知何时,跳进来了一只白毛绒身的兔子。
兔子血红的眼睛,正瞪着从院里拉着陈果果走出去的陈德正。
那双眼睛,几乎要在一瞬间,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