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巴瀚跪坐在一边,吃力地一手按上兄长脊背,带着几分哭腔央求风灵:“别、让他们杀了我哥哥,他……不想杀人,都、是被逼的,他从来没想、要这样……”
风灵缓步上前,起掌敲在乌巴瀚脑后,乌巴瀚神光一散,软趴趴地倒在兄长遮尔纳身上。
风灵打量着被击昏的乌巴瀚:浑身上下十一处剑伤,插着九枝箭头,还能保持意识清醒已经是个奇迹,与其这样伤神伤力消耗最后的力气,还不如睡一觉,等他醒来,一切就会结束了。
……
死亡九百三十六人,重伤三十七人,轻伤八百六十九人。——这是最终落在穆克尔手里的伤亡人数统计单。
“默多议会都炸锅了,默多地区近三百年来还从没有过这样惨烈的损失。死亡人数里,除了五个是被坍塌的建筑砸死,一人被踩踏致死,其他都是被变身绿毛怪物的遮尔纳亲手所杀,剩下的重伤者和轻伤者都是混乱中其它因素所致,并不是遮尔纳直接造成的。具详细统计,但凡和他有直接接触的人,都死了,根本没留一个伤者。”
默多在冬归节过后的第一个夜晚,悲伤而意外地迎来了无数追念死者的悼花,白色碎瓣的小花纷飞在整个城区内外,泛着微弱的银芒,让弯月黯淡的华光都温暖起来,仿佛在安抚逝去的无辜灵魂。
两三朵随风飘摇的悼花轻轻碰撞在巡卫营房外围的待客室窗户上,转而扶摇着随风它去。待客室里,穆克尔拿着一沓新文书,向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风灵陈述现状。
窝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的波妮卡脸色苍白,这一天她又吐了好几次。昨天中午那场阳光下的杀戮,让她恶心得肠子都快翻出来了。各种残破的人的肢体就不断翻涌在她脑海里,即使拼命闭上眼,那些场景也挥之不去地印在眼前。
“默多议会会怎么处置他们?”风灵忽然开口问道。
穆克尔把手中那份长达四十三页的报告书放在桌上,说:“昨天将两人收押后没到一小时。东泽国的使者就来了,要求引渡两人回国。但议会以暴行发生在默多地区,应当以默多法律制裁为由拒绝了。默多民众现在对遮尔纳兄弟痛恨至极,议会会拿出这么坚决的态度,想必也是要严惩两人。”顿了顿,他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默多议会会处死两人。”
风灵又沉默起来,过了好半天,缓缓开口问:“我能见他俩一面吗?”
穆克尔无奈一笑说:“两人都被关在一级牢区,连提审都在层层护卫下的密室里进行,更不允许任何探视。按规程来说。你见不到他们。但如果你执意要见,谁又能拦得住你?”
“风灵,你见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干什么?”波妮卡蜷抱着膝盖,对遮尔纳造就的血腥场面心有余悸。
“我……不知道。我只想和他们聊聊。”风灵觉得一阵烦乱,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穆克尔耸耸肩,随手从怀里摸出一份巡卫营区地图,指着中央偏西的一个地方说:“一级牢区大致就在这里,我的三级权限无法通行,四周又设有各种屏蔽结界。里面是怎样的状况,我一无所知,你要去也得多加小心。”他不担心风灵会受伤,却也怕她被识别出身份。冠以不大好应付的罪名。
风灵“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拿起桌上茶杯,抿了口红茶,没头没脑忽然问了句:“你们觉得遮尔纳该死吗?”
“当然该死,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波妮卡率先叫了起来,对于那场血腥的屠戮,她一点儿都平静不下来。
穆克尔无所谓地摊摊手:“大多数人都在为死者痛苦,祈祷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所以。多半是该死。”
“呵呵……”风灵别扭地笑了两声,身子软软靠在沙发上,心底里说道:那我呢?我轰平了波洛尔山。直接葬送了九千多人,如果这件事被世人所知,那么,我也肯定是该死之人了。
“穆克尔,今晚有差事吗?”她问。
“默多的戒严升级,很少能闲下来,今天晚上,我负责营区戍卫。”穆克尔答道。
“请个假吧,或者找人换班,别管营区的事儿。”风灵这么要求道,不留余地。
穆克尔知道,风灵已经铁了心打算今晚去找乌巴瀚兄弟两唠唠嗑,就很温和地回道:“不必了,在营区值班不是正好吗?还能给你搭个手。”
如果风灵能把一切完成的悄无声息,穆克尔自然不会因为当值的时候出事而遭到渎职指控,如果风灵惹出事儿来,那肯定不能在默多待下去了,那穆克尔又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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