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炸烹煮,比赛愈演愈烈,整个京城都沉浸在食物的香气中,似乎忘却了前线的严峻战事。连续几个礼拜,当今甚至到赛场观战。当然,这也是席淳听说,他的名气还不足吸引当今来观战,那些有幸被皇上观战的选手无一不是成名多时的大师。
厨师这门也是很辛苦的行业,整天身处油烟火热中,几个年过半百的参赛者也受不住倒在了赛场上,甚至昨天一个做川菜非常出名的大师直接死在比赛上了。几场比赛下来,席淳的压力也不小,整日将自己锁在厨房里,研究新样式。
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在前一夜停了,早起开窗地上还是湿漉漉的,望天只见几朵孤零零的云彩,天空被断断续续的雨洗涤得湛蓝清澈,看来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席淳令人去郊外采夏笋。席淳半个月前又请了个花匠打理花园。花匠是个看上去十分清爽的李姓老头,做事也是干脆利落,还有不俗的审美眼光,仅仅一天便满园俏丽,连园中的假山都看上去美了几分。
席淳醒来,起身开了窗,就看到窗底下放了几盆洁白的百合花,亭亭玉立,煞是好看。李花匠正在扫院子,见席淳探出头来,便笑呵呵地说道:“露水足,花都开了,摆几盆在窗边,挺沁人心脾的。”李叔是看最近席淳在厨房熬得厉害,嘴里长了好几个燎泡,放几盆百合清心安神,席淳的唇角弯成了个温柔的弧度,说道:“谢谢李叔。”
李叔没遇见过这样温柔的主人家,脸上都带上了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您喜欢就好。”他以前是在大户人家的花房里做工的,每日都要给各院的小姐夫人地方送几支修剪好的花,后来因为惹到了府中的关系户被罚出府,便到了席淳府上。
因为这个小插曲,席淳今日心情出奇得不错,脸上也带了丝年轻人的鲜活,神情分外柔软,几个女婢见了脸上染上了红晕。褚寻坐在亭子里处理账簿,石桌前已经摆了几碟爽口的小菜和一盆小米粥,抬头瞥见席淳的笑容,奇怪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心情挺好啊!”
褚寻这人嘴巴时好时坏,有些话直接脱口而出,不经过大脑,说得好像席淳不该这么高兴的。席淳坐下,朝褚寻笑了笑,褚寻怔住了,这席淳今天心情好得有点过分啊!
席淳倒不是单单因为早上那几盆百合开心,主要是昨夜他梦见齐景阳。
齐景阳还如以往一般,脸庞棱角分明,一双眸子如同深渊般,看不见底,似冷似温柔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过他的脸。暖风熏得席淳微醺,满眼都是齐景阳的模样,从底升起股暖意,无法抵挡地冲上脑门。席淳突然想起上中学时暗恋的班花了,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即使眼中没有他的影子,都令他毫无抵抗地陷入她的眸光中,这就是爱吧。
多年以后,他又体会到了这种情感。无论男女,吹皱一池春水,软了心,多了惆怅,却由不由自主地欢喜。
席淳也难免为这梦所荡漾,着实是梦中的齐景阳宛如化了得冰山,成了条潺潺小溪紧紧围绕住席淳,过于缠绵温柔。席淳回想起昨夜的梦,唇上不免带上点自嘲,真是到了春天,不管是人还是猫都荷尔蒙过剩。
褚寻将筷子咬在嘴里,拿牙齿磨木筷,含糊不清地提到:“昨夜屋顶上老有野猫在叫唤,嗷呜嗷呜怪难听的!”
该死的。
席淳执着勺子的手一顿,停在了半空中,垂下眸又放入了碗中,淡淡地说道:“今日叫下人赶赶野猫。”
褚寻满头雾水地看着席淳快速地就着一碟脆瓜喝完了一碗小米粥,匆匆地出了门。饕餮阁开门的时间差不多是到正午,现在还是大清早,褚寻不理解席淳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褚寻思索片刻,脸上流露出浅浅的笑容,查查不就明白席淳今日为何如此不正常。
席淳独自来到饕餮阁的厨房,厨房已经开工准备中午的生意,厨子们都埋头切菜,帮工搬柴火、烧火,掀开帘子扑面而来的热气席卷而来。
“大掌柜好。”厨子们纷纷问好,随后便低头忙自己的事。
席淳点了点头,走到里间换了身衣服,开始研究新菜。决赛半月后开始,席淳早在参赛前就开始准备这重头戏,他早就开始期待齐景源铁青的脸色。想到齐景源,他不免想起了昨夜梦的主人公——齐景阳。
不管是不是席淳情人眼中出西施,他这刻觉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能打洞这句话不对,齐景源和齐景阳都是龙子,却有云泥之别,为什么齐景阳这般好,齐景源的行为却像老鼠一样阴暗。
边疆形势百转千回,仅仅一夜,大周朝就传来胜利的喜讯,战争也就此落下了帷幕。当今龙颜大悦,准备在城门迎接胜利归来的军队。席淳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切菜,手一抖,血就渗了出来,席淳眼中满是狂喜,脸色一如既往的平和,看向褚寻,问道:“可是真的?”
“真的。”褚寻作为鬼,极为敏感,他的瞳孔似乎往里聚拢,逐渐他看见席淳的周围平时淡青色的光变成了火红耀眼的色彩。他还从未见过席淳这么开心过。
席淳似乎发现褚寻知道了自己的不对劲,连忙转身将手指浸入水中,低声说道:“回去算账吧。”
褚寻耸了耸肩,歪头问道:“咦,你怎么就觉得我来这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些?”
“恩?还有事吗?”席淳墨色的双眸看向褚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