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这只手的主人,
解雨臣绷着一张苍白的脸,这些日子他睡不安稳整个人瘦的很快,脸颊两边的婴儿肥都不见了,
一双眼睛更是红红肿肿的样子,好不可怜的小孩子…
就是这样可怜兮兮的小孩子此刻正很严肃的用了最大力气想要将张奕尘拉着爷爷的手扯开,
她就着他的力道松开手,低垂着有些木讷的眼睛注视着小孩细软头发的发顶出神,
解雨臣将小姑娘已经冰凉的手塞进自己怀里,声音是哭过之后的沙哑难听,“我答应了爷爷,会照顾你…”
“爷爷说,你会帮我撑起解家,我也要帮你,”
“爷爷说,我现在还小,只能照顾你…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帮你,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或许在小小解雨臣的思维里,爷爷吩咐的嘱托中张奕尘想要做的事情最多就像是他想要当好解家当家人那样艰难、又或是他想出去和伙伴们一起玩耍…
可是看着这孩子干干净净又那么认真的眼睛,还有冰凉手掌处传来的温热,鬼使神差的张奕尘轻应了一声,
她和解雨臣就这样坐在地上,小娃娃费力的想要将她的手温暖,时不时擦去眼角还来不及滴下的眼泪,
倔强的说着,“我没有哭,我有好好听爷爷的话…”
“我知道爷爷走了,”
“我不要爷爷走了还要为我担心…”
可是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小娃娃擦得不及时,一颗滚烫的泪水砸在张奕尘冰凉的手背,
她有些费力的眨动眼睛,从床上那张闭着眼睛睡得安详的脸上移到小娃娃身上,
一只冰凉的手动作缓慢的擦去解雨臣的泪水,
她撑着站起身,将九岁的解雨臣从地上拉起来,
这个小娃娃说得对,九爷已经走了,她总不能让九爷就连走都要在心里记挂着她这个不省心的,
自己要撑起来,外面还有事情等着解决!
珠帘拨动,几道身影走近,
对上他们包含关切的眼神,张奕尘一手牵着解雨臣的小手,近乎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哀伤,或者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现在的她就像是暴风雨前的最窒息要命的安静,
带着解雨臣,手把手的教他,怎样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将解九爷安置在明黄色的布上送进灵堂的棺材,将一件件九爷生前最喜欢的物件摆在他身侧作为陪葬品,
冷静下来的小姑娘直接带着人包揽了所有的事情,
原本还满腹牢骚的解家人安静如鸡,面对那双阴沉沉的眼睛和那一身凌然的气势,压根不敢说半句不赞同的话,
封棺是最后一步,九爷的棺材上要钉上七颗足有手掌长的钉子,
按照规矩,这敲钉子的第一下应该是继承家业的子女经手,
当着解家所有的面,动了这个手的人无疑就是下一任解家当家人,滔天的富贵就在眼前,他们心中对张奕尘的恐惧也没有那么明显,
“尘爷,这解雨臣太小,这种事他做不合适吧…”
“就是,小孩子还小,要是不小心冲撞了,可是要生病的…”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九爷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啊!”
“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