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说,这个恶作剧比剥光示众还要恐怖。
两天后,两人来到了在晋阑城中的一间专门为宴会而设立的房间内。说是一间房间,还不如说是一个院落,开门,便可以见到人工设立的小桥流水,清澈见底的池水中还可以看见鲤鱼在欢快地跳跃。
此时的院落内气氛紧张,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镜站在走廊上,身着一袭集古服和战斗服于一体黑底银饰裙装,貌似在欣赏景致,但是脸色阴沉,满脸怒意。她面前站着两个战战兢兢的轻衫垂裙少女,一人捧着一个托盘。
走廊的另一端,韶念面无表情,但是不难看出他眼中的的一丝好笑。他穿着一身白色古装,宽袍大袖,袖口边镶有暗金色纹路。双襟上却有着两道自肩膀蜿蜒而下的银色金属花纹。如果他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轻摇,再若有若无地笑一下,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大少爷。但他却面若寒冰,一手拿着一柄剑。
“化妆。”他看了一眼镜,又看了看那托盘,简洁明了道。
“我对我的容貌有足够信心。”镜颇为嫌恶地看了一眼侍女手中端着的托盘,那是各色各样的胭脂以及唇脂,也就是那种充满着异味的化妆品!
“我特意选的这种胭脂,”韶念有些看不懂身为一个女人却无比厌恶化妆品的镜,“比较淡。”
原来根据自古以来宴会的礼仪,每一个出席的女子都要化妆,这是一贯的做法,也是不成文的规定。
韶念作为青城军方代表,自然是要盛装出席,那他的女伴,也自然不可能不化妆就出席宴会。这是有悖于礼节的。
镜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礼节深表怀疑。
为何每次在鬼族参加宴会时没有人要求她化妆?到了人族这里来,就必须要化妆了?
韶念以他那生硬的语调努力游说:“所有出席的女人都要化妆,你不能是例外。”
镜看着那一堆在她眼里简直就是垃圾的化妆品,格外烦躁。她并不想多费口舌,转身就要推门走入房间。
韶念伸手一把拉住她:“你是我的女伴,如果你不化妆,就算我允许,其他人也会对此有所异议!”
镜努力不去看那只拉住她衣服的手,深吸一口气,平静道:“这么淡的妆,化和不化有什么区别吗?”
“你不化妆的这件事后来传到韶北燕那里,他第一个就会把我给召回家族收拾一顿。”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镜注意到韶念直呼他父亲,也就是如今韶家家主的的名字,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样,默默把它压在心底。
“给我一个面子,”韶念有些不自然地说出这句话,“我在资料上把你的身份写成了洛家旁支的千金。”
镜简直不知道如何往下说。就因为自己的假身份是世家大小姐,所以就要往脸上涂这种麻烦而又碍事的东西了吗?再说,凭什么给韶念面子?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想到这里,镜忽然脸上一热。
天呐!自己刚刚难道是在和韶念讨价还价?既然自己不是她的什么人,那自己刚才又在干什么?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镜飞快地跑进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外,韶念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再次感到不明所以,虽然那冷若冰霜的面上没有表现出分毫。
他抬起那纤长的手指,看了看那刚才在抓镜的衣服时与她接触的部分,挑了挑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她......是害羞?”韶念转头看向清澈的池水,有些莫名地笑了起来,“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