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煌伸出手来,并没有拒绝。只是他的眸色有些冷,“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么事情?怎么,本王感觉有些事情,想不起来?”若非鬼隐跟自己靠近,自己是绝对不会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
“这大概是因为小六累了。”鬼隐笑,给端木煌诊断。
端木煌不语,眸色黑沉。
自己的心中貌似少了一些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自己一定会知道的!
此时鬼隐已经诊断完毕,“熬些药吃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有的,就是地狱之门比较难解,往后小六注意一些,少吃,慢慢戒掉。”
端木煌点了头,“下去。”
鬼隐撇撇小嘴儿,慢慢离开。
端木煌掀开锦被,穿上了靴子,然后慢慢地走到自己的书案前。
他看着自己的书案,似是曾经有个女子跟自己坐在这里,然后自己跟她万分亲密,可是到后来,怎么却是没有了?
是自己的错觉么?
端木煌皱眉,他打开房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秦翎和银奴等人赶紧上前来,但端木煌已经摆手,“不必跟着本王。”
秦翎听着迟疑,毕竟端木煌貌似才刚刚好……
“下去!”端木煌顿时就瞪了秦翎一眼。
秦翎立即拱手,“是。”说着赶紧带着所有下人都离开。
端木煌看着他们离开,然后才慢慢地踱步走在这万分熟悉的地方。
他看着这走廊,似是看到一身穿粉红色纱衣的女子从那夜色中笑盈盈地跑前来,她的小红唇似是喊着什么。
端木煌伸出手,自己的眼眸中似是要看到那女子的面容,他上前一步,却不料到,一切都没有了。
端木煌皱眉,幻觉?
他皱眉,慢慢地走过这长廊。
他慢慢地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当打开房门的时候,那粉红衣服的女子似是从那书案前起身,她张开嘴,喊……
那个是什么口型?
端木煌赶紧进去,却不料到,一切都没有。
他坐在自己的书案前,有些呆愣地看着这一切。
为何睡了一觉之后,会产生这样的幻觉?自己从来就不喜欢女人,可是那个女子,那个粉衣女子……
“王爷。”这时候,外面有人喊道。
端木煌就坐在这书案前,一把就拂了袖子,房门顿时打开。
“王爷,这是您的书信。”秦翎赶紧上前来,将书信恭敬递给端木煌。
端木煌接过来,眸色冷冷。
秦翎赶紧行礼退下,不忘关上门。
端木煌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信封封面并没有说什么东西,一定是有人托人交给秦翎。
端木煌拆开信来,取出那宣纸,打开。
“敞开心扉。”四个字,别无其他。
端木煌眉头微微皱起。他拿捏着这字,细细地看了一个遍。
这是出自女子的笔迹,自己似是在哪里看过,但又像是记不起来。
“敞开心扉。”端木煌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四个字。
“秦翎。”端木煌朝着外面喊道。
“王爷。”秦翎赶紧打开门,赶紧行礼跪下。
“何人送来的这书信?”端木煌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秦翎听着一怔,他果真不记得凤四小姐了……
“回禀爷,这是一名小厮交到王府守卫手中,说的是给王爷您看的。等到属下去取这信的时候,那名小厮已经离开,那小厮甚是普通,并不知道是何人所派。”
端木煌浓眉拧起,他那异瞳死死地锁着秦翎,“真?”
“属下万死不敢欺瞒王爷!”秦翎跪着低头道。虽然猜到应该是凤四小姐命人送来的书信吧,但是绝对不能说。
“下去。”端木煌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是。”秦翎赶紧退下去。
端木煌眼神紧紧地盯着这上面的四个字。
半夜时分的时候,端木煌终究地感觉心头落空,始终不得其解,遂,起身随意披了衣袍,穿上靴子就走了出去。
这是从所未有的感觉,按照自己以往的性子,睡了这么久,醒来听到司马奕说,自己的噬心蛊解了、牵心一线解了、穿心莲余毒清了,自己就只剩下有时候还要吃地狱之门之外,自己的身子现在很健康,而此时宫中传来,崇帝身子骨抱恙,已经两天没有上朝,而听闻端木赤雪哮喘病又犯了,在赤王府中一直休养。
得到这些消息,自己当真应该万分开心,可是怎么就感觉一点都不开心呢?
是因为……缺少了一个能够跟自己分享开心的人啊!
端木煌慢慢地出了府,手中捏着这那张宣纸,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
貌似自己曾经也如此漫无目的地走过,但似是,到了后面,自己逛着这街道,就变得很有目的。因为,貌似多了一个粉衣女子陪着自己?
端木煌皱眉,他看着街道,此时甚是幽静,但自己仿佛看到这里人来人往,然后自己牵着她的手。
“阿六……”耳边不知怎么的竟然似是听到那甜美的声音。
“阿六?”端木煌嚼着这两个字。
她叫自己,阿六。
端木煌眉头紧紧皱了皱,他拿出手中的这宣纸,再次打开。
但实在是暂时想不起来。
端木煌重新收了那宣纸,慢慢地走往街头的那边。
“阿九,我背你去!”
端木煌一怔,阿九,自己称呼她为阿九?
端木煌后退了一步,自己曾经背过她走过这街道?
那她现在是回府了是么?
未出阁的女子,不能随意在夜里出来……
可是为何自己竟然会不记得这些事情?
他慢慢地走,看着此时街道上的人已经极少极少。
他刚好转角走过的时候,正看到一名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在收拾。
“哎,只剩下最后一串都没有人买!罢了,回家!”小贩小声嘀咕,摇了摇头,继续整理。
“糖葫芦。”端木煌只感觉万分熟悉,他慢慢地走上前,然后就站在那。
小贩万万想不到还有人来,看着有人站在这里立即就抬头,“爷,要几串糖……”“葫芦”两个字因为看到端木煌而已经卡在那喉间。
端木煌那双异瞳就盯着那小贩,“本王曾经在这里,买过一串糖葫芦,是不是?”
“是,是。”那小贩立即跪下来,赶紧要磕头,但是端木煌已经一手就拉了他起来,“本王买给谁吃?”
那小贩一惊,“不,不知道……”
端木煌眸色一沉,“不知道?”他一把就掐上那小贩的脖颈,大手一紧,“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小贩心中怕得要死,但是想想,能够跟睿鬼王在一起的那女子还有谁啊,就是凤武丞相府的四小姐啊!
“是,是凤武丞相府的,的,四小姐,凤,凤,凤无忧!”那小贩分明地吓得尿了,但是神色依然惊骇地看着端木煌。
端木煌异瞳一沉,他松开了这小贩,然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钉银子来,扔到那小贩怀中,“本王,还要一串糖葫芦。”他说着自行取了最后一串的糖葫芦。
凤武丞相府。
端木煌眸色微冷,跟着自己做事的凤秋旭不就是凤武丞相府的么?四小姐,他妹妹?
只是,怎么自己不记得了?
一觉醒来,就不记得了?
这未免太奇怪了不是么?
端木煌朝着凤武丞相府慢慢走去。
“阿六,来一串糖葫芦好不好?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阿九!
端木煌眉头一皱,该死,自己怎么差点就忘了阿九呢?
肯定司马奕给自己吃的药有问题!混蛋!
端木煌紧紧地攥了攥手中的宣纸,赶紧就朝着凤武丞相府走。
“王爷!”冷不防,从身后传出一声喊道。
端木煌顿时皱眉,自己还想着要找司马奕算账呢,没想到司马奕倒是突然就来了!
端木煌转身,眸色阴冷,“司马奕!”
“我可以解释。而且,你也必须要听我解释。”司马奕上前来。自己就知道他在府上逛、然后出去走,就是肯定有什么问题所在,他端木煌定不会忘记凤无忧!
“最好,给我解释个清楚!”端木煌眉头紧皱。
夜色深沉的时候,凤无忧终于困得熬不住,放下了那医书,然后就伏在那书案上睡下。
端木煌就站在那屏风内,眸色一直深沉地看着凤无忧。
看着她翻页,看着她累得依旧在那书页上用朱笔圈圈画画,看着她终究熬不住,然后扑在那书案上睡着。
端木煌无声走到她身边,快手如电就点了凤无忧的睡穴,抱住她就往床榻那边走。
“凤无忧,你应该知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你也休想让我忘记你放弃你!”端木煌看着怀中的她,眸光落在她左手腕的血玉镯上,“长相依,我既然许你一生相依,怎么可能舍弃你?”
端木煌喉间叹了一口气,将凤无忧抱着放回到床榻上,给她盖好了锦被。
大手轻轻地描绘着她的脸上轮廓,他那双异瞳充满着火焰,“让我配合……那就,配合一下。只是,让我退婚?怎么可能!”
“傻丫头!”端木煌想到她不爱惜自己,反而是处处想着自己,已经咬牙,“当我是什么?!竟然想着要逼我退婚?!”
端木煌眉头紧皱,收回了自己的手。
凤无忧抱着锦被,抿了抿小嘴,然后才继续睡下。
“真是拿你没办法!”端木煌无奈嘀咕,给她下了香帐,才从密道走了。
司马奕一直在密道中等着,当看到端木煌出现的时候,赶紧上前来,“好了,看了她,我们该回去了。”
“当真是要瞒着阿九么?”端木煌不满道。
“嗯。”司马奕道,“她胸口闷着,有一股淤血积在那里,或是喜,或是忧,或是怒,想办法让她吐出来,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她好起来。”
“她希望,你没有她这个弱点,这是她一直的期望。”司马奕沉声继续道,“她一直感觉自己是个累赘。”
“不是!”端木煌立即打断,那似是燃烧的眸就看着司马奕。
“我知道不是。”司马奕低眸。
“本王知道怎么做了。”端木煌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回府。
接近日中的时候,凤无忧才醒来。
当看到自己正在床榻上的时候,凤无忧倒是愣了一下。
自己昨晚记得貌似自己在看医书的,怎么倒是在这床榻上了?
“小姐,您起了么?”红烛在外面守着,猜测着内室中的声音。
“嗯。”凤无忧应了一声。
红烛赶紧进来,给凤无忧弄洗漱的东西进来。
“小姐,二少爷早上的时候来过了,见你不曾醒来,便道,下午的时候再来看您。”红烛一边服侍着凤无忧,一边道。
“去,让人去请二哥来。”凤无忧听着立即就道。肯定是端木煌的事情有进展。
“是。”红烛去请凤秋旭,而吉祥赶紧来服侍凤无忧。
凤秋旭才刚刚到了凤无忧的这阁里来,见凤无忧在用膳,便笑着站在一边等。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倒是从外面匆匆跑来一丫鬟。
“二少爷,四小姐,老爷让你们到正堂去。睿鬼王和金兰王世子也在正堂里。”那小丫鬟行礼道。
凤无忧和凤秋旭听着,都顿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