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欧阳逸的时候能自然一些,她决定分散注意力,不要再去想帝煜的事。她轻轻哼唱起歌来。
温小染的声音轻轻扬扬,虽然不是极致尖细的那种,却别有一种情怀。她喜欢唱歌,一唱起歌来,什么都能忘记。因为没有人,她的胆量放得有些大,唱得格外动情,音量也不觉深高了起来。
唱完一首感觉周边的气氛有些不对,这才意识到不知几时,自己眼前拖了一条长影子。抬头,她看到了欧阳逸。
他没有开车,徒步走进来的,手里握着个杯子,拼拼凑凑,她一眼就看出来,是她曾经砸碎的那个。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那杯子脱了手,在地上砸成粉碎!
温小染给吓了一跳,站起来睁着双大眼与他相对。她看到欧阳逸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瞳孔越缩越紧,而后一步上来,揪紧了她的双臂:“你!”
他吐出这一个字来,激动让他无尽加力,钳得她的臂膀都要断掉。温小染疼得脸都发白,挣扎着,“疼……”
他没有松手,反好往里一提,将她提到眼皮子底下,“小染!”
她看了出来,他眼里的情绪是震惊。
震惊什么?她什么也没做啊。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给你送礼来了。明天你就要结婚了,不管怎样,都祝你幸福一生,百年好合。”她忍着痛把礼物奉上。
欧阳逸没有接,还沉浸在某种震惊中,目光都是呆滞的。
“为什么。”好久,他晃着头问,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在对自己进行诘问。
“什么为什么?”
他这个样子让人心很不安,她本能地问。
他叭地松了她的手,头摇得更猛,眼睛已经红了起来,像是经受了巨大的打击:“怎么是这样!”
“什么这样!”
欧阳逸没有说话,疯了般推开她,冲进了工作室。
手里的礼物叭一下子跌落。
那是一对杯子,祝福他们一辈子。
碎片碰撞的声音响起,温小染知道,杯子碎了。
她低头拾起装满碎片的杯子,愣愣地看向欧阳逸跑远的背影,始终理不透,他刚刚是怎么了。
新人,其实并不期待她的礼物。这件事没有在温小染心里留下太多的感触,东西碎了也就没有再送的打算。她拢拢头发,决定回家好好梳洗一下,去帝煜家给出那个答案。
下午,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是欧阳逸打来的。温小染想到了他苍惶离开时的样子,有些意外他会给自己打电话。
她迟疑了好久,接下。
“你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到你!”帝煜在话筒里大喊,震得她的耳膜发痛。
温小染冷静地回应,“我在家里,不过,我们还是不见为好,终究你要结婚了,好好准备。”
那头还要说什么,她挂断了电话。
手机再次响起来,依然是他。
温小染虽然感觉到了他的怪异,却并不想有过多的往来。她已将他们之间的感情洗涮得干干净净,就像那对碎掉的杯子一样,无法拼凑。
索性,关了机。
换了条白色连衣裙,将发丝软软地垂在背后,温小染特意化了个淡妆。镜子里的她一时间光彩夺目,粉亮晶莹,跟件艺术品似的。连江母都忍不住赞叹:“我家小染这一打扮,可比明星还要漂亮了。这是去哪儿?弄得这么漂亮?”
温小染的脸红了红,没好意思直说。
江母了然般拍了拍她的肩,给予的是鼓励和赞赏。
五点钟,温小染下了楼。
楼下,停了一辆车。熟悉的车牌号让她有短暂的恍神,车门已经推开,车里的人走下来。
欧阳逸。
他的目光炯炯,比任何时候都要亮。温小染惊得退一步,他上前就抓住了她的肩,“是你,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
她被他的举动惊在那里,只能机械地问。
欧阳逸眼睛突然红起来,突兀地滚下两滴泪来,“一定是你!”
他的眼泪把温小染吓得够呛,完全乱了阵脚:“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逸突然将她拉进怀里,用力抱紧,紧得她几乎吐不出气来。她想反抗挣扎,对方没给,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从来都不说陪着我的人是你?为什么由着我误会?为什么?”
脑袋的某处轰一声,有某种东西轰然倒塌。温小染不敢置信地僵在他怀里,在意识到他激动的是什么时,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你让我怎么说?从醒来的那天,你就待我跟敌人似的,我一开口你就用过份的话堵我,不管我说什么都不相信,完全把我定位成了坏女人。你让我从何开口。”
过往的委屈涌上来,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