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端木明珠把妆容都哭花了,哽咽道:“这皇宫,我实在住不得了。”
“又去自讨没趣儿了吧?”端木太后冷笑道。
“是她逼人太甚!”
“哼。”端木太后一声嘲笑,自己知道这个侄女原本就笨,不中用,没想到如此的不成事,才跟沁水公主过了几招就溃不成军,完全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只不过那沁水公主醒了以后,也的确难缠,而且她应该就是那个萧羽,还会功夫,会医术,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忽地心里灵光一闪,问道:“明珠,之前你是怎么想着要揭发皇贵妃的?”
端木明珠原想瞒着那个秘密,可现在对付不了慕容沅,只盼太后给自己出气,也就顾不得许多,“有人给我送了一封信……”便那封密信的事,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不过姑母不是怀疑皇贵妃吗?我想着,不如诈她一下,要是当时被揭穿了,就……”没想到,居然让她反将一军。
“原来如此。”端木太后目光一转,喃喃道:“那么会是谁送的信呢?”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或许……,那位大秦皇帝还不死心呢。
呵呵,真是有趣。
要是闹出大秦皇帝和皇贵妃是旧识,甚至发兵攻打东羌,和东羌皇帝争夺嫔妃的骇人惊闻,那可就更有趣了。
反正东羌皇室的皇子多得很,现在的皇帝不听话,换一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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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只是伤及皮肉,没有动骨。”太医一脸庆幸的神色。
慕容沅一直在旁边看着,默不作声。
宇文极重新换了药,换了袍子,然后叮嘱太医道:“若是外人问起,就说朕不小心划伤了一点儿。”要完全瞒住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往轻了说,“记住了,别弄得宫里大惊小怪的。”
太医是跟随御驾一起出去的,知道j□j和轻重,哪敢掺和到皇帝和皇贵妃的是非里面去?又不是嫌命太长了,因而忙道:“微臣明白,告退了。”
宫人们也抿嘴退了出去,一片安静。
“你过来。”宇文极的语气,少有的对慕容沅带了命令,然后握了她的手,声音低沉道:“阿沅,就算是下地狱,也让我陪你一起去。”他的目光犹如一匹深黑的缎子,冰凉清幽,“你知道,我没有撒谎。”
慕容沅伸手抚摸他的脸,轻声道:“我知道,你没撒谎。”在剩下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应该对他好一点,能为他做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些了。
说来奇怪,自己对他恨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婚后,或许是因为彼此太过熟悉,又或许……,自己其实有一点点喜欢他吧?就好像,当初对端木雍容也有一点动心。
可惜这两段感情的幼苗,都没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长不好了。
“阿沅。”宇文极感受着她的抚摸,表情慢慢舒缓,声音渐渐软和,“你知道吗?我和端木雍容不一样,他的心里应该装着江山社稷,万里锦绣,以及所谓的宏图霸业。而对于我来说,虽然做了皇帝,但余生其实只有一件心愿,就是和你在一起。”
“我有那么好吗?”慕容沅轻声问道。
“当然有。”
慕容沅低头一笑,“病得不轻。”
“大概吧。”宇文极不以为杵,墨玉般的瞳仁透出幽幽冷光,在那最深处,又有一丛火焰在跳跃,“为你病了,我也心甘情愿。”他道:“我要坐拥这万里锦绣山河,才配得上你沁水公主的身份,才能守得住你,才不会让你被别人抢走。为了留住你,就算倾尽山河也在所不惜。”
如果端木雍容敢来抢她,不惜一战。
“你真肉麻。”慕容沅替他掖了掖被子,淡淡道:“好好躺着吧。”这份爱跟蜜糖一样黏乎乎的,想粘住自己,困住自己,而自己只想远离。不过在这之前,对他好一点算是弥补,也是算……,一种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不然的话,自己想要出走只怕难上加难。
“你有在听吗?”宇文极问道。
“有。”
“那……”宇文极含笑看着她,目光缠绵,“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陪一生一世走下去,让我弥补以前对你的亏欠,以及过失。”他问:“可以吗?”
慕容沅轻轻依偎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可以。”
“阿沅,你真好。”宇文极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欣喜和激动,心却往下沉,----她在撒谎!她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撒了谎,准备欺骗自己,麻醉自己,然后就会和姬暮年一起,离开自己。
阿沅,绝不可以!
这一次,任何人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