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听风亭钧继续道:“你那情郎不过是个乱伦生下的孽种。而你,弑父弑兄,也是个六亲不认的贱种。”
我皱了眉头,默默听着风亭钧的谩骂,半晌,才抬起头来,向冷言道:“将他押送回京,与风于淳软禁在一处吧。”
风亭钧听了我的话,忽然愣了神。静默了片刻,他沉声道:“父皇果真还活着?”
我向他点头:“是。毕竟我叫了他近二十年的父亲。我不会杀他。”
“兄长”,我深深望着他,“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就会保你周全一日。”
风亭钧听了,却只是低头冷笑。两个士兵进来,将他架了出去。
我五味杂陈,与冷言、闻远舟留在帐内。
冷言走到我身前,轻声道:“你不杀他,他却未必领你的情。看他方才的样子,将来恐生余祸。”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他在身边安慰我。我们既然已经解了困局,又何必逼他到死路。软禁对他已是十足的折磨。多派些人看守,让他安度余生吧。”
冷言点头,揉了揉我的肩。
忽然外面吵嚷起来,有士兵进来,慌乱道:“太子他...风亭钧他挣脱了绳索!”
我立马掀开帘子,冲了出去。
军营中有些混乱,看不清情形。我向人聚集得最多的那处奔去,拨开人群,才看见了正欲使轻功逃走风亭钧。
我足下用力,纵身上去,抓住了风亭钧的脚。他的手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匕首,一刀向我抓他的手斩来。
我忙松了手,落到了地上。
眼见他跃上了一个军帐,跟我拉开了距离,我不由心下一沉。虽说我不愿杀他,但若此时让他逃了,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我提气腾空,奋力朝他追赶。
忽然前方的风亭钧闷哼一声,从一个军帐上摔了下来,砸在地上。
我抬头,见洛问天不知何时出现,从前方的军帐上跳下来,睨着风亭钧道:“往哪儿跑?”
风亭钧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洛问天逼上前一步,他踉跄后退,将匕首横在身前。
在我的身后,冷言与闻远舟也已经跟了上来。我们四人合围,将风亭钧围困在中间。
眼看已经没有出路,风亭钧慢慢收了匕首,忽然转过身来看向我。
我撞见他的眼神,顿住了身形。我说不清他的眼神里是什么。说是仇恨、却又夹杂着温情;说是愤怒、却又带着哀伤。
风亭钧与风亭晚之间的兄妹之情,从一开始便是夹杂着许多权争的影子的。与其说他喜爱自己这个异父异母妹妹,不如说是歉疚。他的怜爱,原本是处于弥补自己父亲的冷漠与剥削。可当我与他的父亲站在不同的阵营的时候,他的选择也是十分果决的。
我虽不是风亭晚,但在他看来,却与风亭晚背叛了他和他的父亲是一样的。他如今的绝望和痛苦,也可以想见的。
或许,我应当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也许这样他会好受一些。
那边的风亭钧仍旧看着我。忽然,他竟扬起手上的匕首,向自己的咽喉抹去。我赶到他身边抱起他的时候,他的咽喉已经被割断,呼吸不得。
“哥哥...”,我颤抖着声音,“你又何必...”
风亭钧死死盯着我。
“我风亭钧...不做阶下之囚。”
吃力地说完这句,他忽然眼神一沉,奋力将匕首插进了我的胸膛。
“晚儿,你来陪我…”
剧痛间,我看见他恹足地笑了,瞳孔渐渐涣散,化为一片死灰。
在周边的惊呼声中,我眼前也逐渐模糊,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