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迈步前行,忽觉身体轻盈了许多。
来到兰阁门口,刘玢见我独自回来,忙上前询问道:“邹武呢?”
我学着如意的声音,随意答道:“王爷让他留下了。”
说着,我将刘玢甩在身后,兀自进了门。
寝阁内的如意还在床上沉沉睡着。我将脸上的凝胶摘下,却没有换下身上的衣服。
方才刘玢亲眼见到如意将邹武带出去。镇南王自然也很快就会知道邹武偷离王府的消息。若是我不露出破绽,他们就会将如意当作我的同伙,一同处置了。
我望了一眼如意平静而稚嫩的睡脸,低声道:“再见了,傻丫头。希望不会连累你。”
我收回目光,淡淡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王府的主院内,镇南王正握着文淑发凉的手,脸色沉得吓人。
医师在他身侧已经来回忙碌了很久,文淑却不见醒转。
他虽对文淑不甚怜爱,但毕竟陪了自己多年,总是有夫妻之情的。风亭晚对她而言,是一味戒不掉的慢性毒药;而文淑则是日日可以尝到的、无甚新奇的淡汤。他终于开始认真思索自己的心腹方重跟他说过的话:“将风亭晚留着,等同于养了一条毒蛇在身边。”
从前风亭晚在王府暗自运作,除了朱琦一事之外,大多在他的掌握之中。可风亭晚这次回来,却似乎报了鱼死网破的心,不惜豁出自己,也要给他这一记重创。他实在想不通,他与她之间,何来这么深的仇恨?两人除了阵营不同、各自苦心筹谋之外,明明从前在床帷之事上是十分投契的。
镇南王看了看文淑白得发青的面色,回想起因下毒责罚文淑那日,她父亲李衮闯进书房,从未有过地对他横眉怒目,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时,他自己也怒气未平,但心知大事未成,还需仰仗李衮这名大将。于是他忍了下来,好言安抚了李衮,又很快将文淑赦免,大大安抚了一番。
如今文淑被风亭晚激得轻了生,命悬一线。他真的开始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与李衮交待。
镇南王深皱了眉,将方重唤到外间。
“如今事已至此,依你看,该怎么办?”镇南王凝眉问道。
方重道:“依卑职只见,应当立即擒拿风亭晚,送到李将军府中,任他发落。”
镇南王的眉头簇动,却没有做声。
方重试探地看了他的神情,继续道:“王爷。您一向英明果决,怎么一到这件事上,就总是心慈手软?”
镇南王重重叹了一口气,片刻,才道:“她手上的密信还没有送出去。”
方重听了,凝视了一眼镇南王,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只见此时一个府兵从门外匆匆进来,跪在镇南王面前道:“禀王爷,邹武已经离开了王府。”
镇南王竖了眉,沉声问道:“走了多久了?”
府兵道:“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镇南王低了眉,细细思索了片刻,又向里间望了望。
文淑还是没有醒来。
镇南王深吸了一口气,向方重冷声道:“你带人去,将风亭晚押往地牢,看守起来,不许任何人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