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河王府布置缟素的时候,元子干也被送往了高乾府上。
“烦请转告世子,这份恩情,乾铭感五内,日后必有回报。”
送走高澄使者,高乾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元子干:
“光禄少卿曾赐我一记元家儿拳,乾久久不能忘怀,今日当与光禄少卿好生畅叙旧情。”
元子干被反绑双手,一脸怨恨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恨诸王不能同心,否则又怎会任由你等贼子猖狂。”
“我又怎会让你死得轻松,若非世子三令五申,不许罪及家眷,我定会将你绑在庭柱上,眼睁睁看着我将你的家眷一一虐杀,才能消我心头怨恨。”
高乾恶狠狠地说道。
元子干当众一拳,打得高乾再无脸面见人,整日在府中借酒消愁,几乎社会性死亡。
说罢,将留在洛阳的次子高吕儿唤来。
“元家儿拳我已经领教,烦请光禄少卿代我转告清河王,高家儿拳又是如何!吕儿,替为父好生问候这位故交!”
元子干被高府奴仆死死按住,跪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地任由一个稚童对自己拳打脚踢。
一旁的高乾笑若癫狂,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心中地恨意。
高吕儿年幼,打了一阵,反把自己累得够呛:
“阿爷,我打不动了。”
高乾揉揉儿子地脑袋,慈爱道:
“好吕儿,快回去歇息吧。”
高吕儿刚走,高乾撇了一眼元子干,吩咐心腹道:
“莫要让他死得太轻松,需使他受尽屈辱。”
心腹闻言会心一笑,一群人将他如死狗一般拖拽出去,不敢污了高乾的眼睛。
高乾暗自感叹:世子年幼,太过仁善,哪有谋逆之事,罪不及家眷的道理。
可转念一想,作为高氏之臣,世子心有不忍总好过刻薄寡恩。
高乾自以为心慈手软的渤海王世子,终于探听清楚了走脱的元修、元宝炬、斛斯椿等人动向。
斛斯椿往三荆而去,元修、元宝炬随宇文泰进了潼关。
听说自己错过了宇文泰,高澄懊恼不已:为什么不在晋阳多留一天!
否则无论如何也得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心中不免腹诽道:贺六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他真的提醒过高欢,以听望司传来消息为名,将宇文泰描述成贺拔岳的谋主,学着尔朱荣的口吻,言说堪代贺拔岳者,唯宇文黑獭。
高欢也确实听了进去,所以才起了心思想用手段将宇文泰收服。
哪知道宇文泰这般果决,见势不妙,居然逃之夭夭。
惋惜之余,还是要向高欢报告洛阳之事,考虑到老父亲的心情,高澄将尔朱英娥的功绩一笔带过,其余都如实叙述。
可惜的是留守洛阳的其余大臣,早已向晋阳发去密信,告知了此次叛变的全盘经过。
高澄坐镇洛阳,处决叛逆,又广邀太师赵郡王元谌、广阳王元湛、昌乐王元诞等闭门不愿参与叛乱的宗室郡王与他宴饮。
宴会过后,又招来刚被释放的源子恭,一番言语宽慰,让刚刚见证了阊阖门外人头滚滚的源子恭感激涕零,赌咒发誓效忠。
源子恭是鲜卑族人,本姓秃发,字灵顺,西平郡人,以平定河州羌族叛乱起家。
又在孝明帝正光年间(520年—525年)带兵平定氐族叛乱,参与镇压六镇起义和各地民变。
之后,源子恭长期与南梁交战,先后击破梁将夏侯夔所领数万大军,又击退南梁豫州刺史夏侯亶麾下三万人。
南梁直阁将军胡智达等八名将领侵扰边境,源子恭再胜一场,斩杀胡智达,生擒梁军监军阎次洪。
战功累累,堪称一员良将。
尔朱荣死后,尔朱兆南下,源子恭受命带兵抵抗,因部将投降,被尔朱兆生擒,就此丢了兵权。
高澄表现得很欣喜,实际上对源子恭的誓言却不屑一顾。
有高欢这位好父亲当榜样,他要还信所谓盟誓,只怕也不用麻烦厨子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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