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蹩脚的中文让他看上去像个滑稽的小丑,在顿了半秒后,不知是为了说服别人,还是为了说服自己,又急急补了一句,“你还带她去拍卖会了!还跳舞!开 房!”
相比之下,许邵寒只是淡然冷笑,“这不是你死里逃生的那个手下告诉你的么?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活着回去?”
金胜勇顿时一愣,随即用泰语狠狠骂了一句粗口,“妈的你又想骗我是不是?!他告诉我,你们在酒店呆了一个小时!!”
“不呆够一个小时,你们怎么会相信,我迷恋这个女人的身体呢?”他云淡风轻地解释,说道这个女人时,甚至不屑于看她一眼。
程轻轻一阵身心发凉,记忆里有什么在自动重组播放。
一个小时后,你下楼打车回家……我累了,轻轻,你不会怪我吧?
原来那时候他早就发现了跟踪者,所有的甜蜜不过是人前的戏码!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被骗了那么久,被利用了那么久,却始终无知无觉,还挖心掏肺地交出真心,以为会被人捧在手心,结果还不是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个粉碎。
金胜勇发狠地拽起她一头长发,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她的喉咙,“不爱是吗?演戏是吗?好!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崩了她!!这里怎么样,直接一枪粉碎喉咙,你可爱的小尤物就会身首异处。”
许邵寒耸耸肩,“悉听尊便。”
那样子,竟似根本懒得管她的死活。
可是曾经,他不是这样的。他会在她被辱时挺身而出,会一怒之下打断所有碰过她的人的手……她怎么去相信,这些全是假的?
金胜勇在发抖,“不在乎?”他狂躁地用枪敲打程轻轻的xiong口,“这里呢?!难道你不怀念,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被我一枪捣烂,不觉得可惜?”
“我说了……”他终于厌烦地扫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只是个饵,钓鱼的人会在乎饵是怎么被猎物撕烂的吗?”
不,他根本不用在乎,饵被撕扯得越烂,猎物就越兴奋,直到它们被血腥冲昏了头脑,捕猎者才能趁虚而入。
程轻轻动了动唇,她很想问,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已经够可怜了不是吗?
她还记得那一天,他陪她去医院看小辉,安安静静地坐在chuang边,唇边始终漾着淡淡的chong溺的微笑。
不过半月,他看她的目光里,只有厌恶和漠然。
“妈的!!”金胜勇眼见威胁没有作用,索性一把撕下她的衣服,雪白的身躯一下子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光滑的皮肤上还带着昨晚欢爱后青肿的痕迹。
程轻轻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蒙在当场。
她绝望地挣扎了一下,向许邵寒投去求助的目光,“求你,救我……”
祈求的姿态是那么的卑微,声音是那么的屈辱,可是面前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为什么……”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讶然地看着许邵寒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却对准了她的心脏。
薄唇冷冷吐出一句话,“我用过的女人,你不嫌脏……可我嫌脏。”
那样绝情的话,竟然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呵,他嫌她脏,昨晚还拥着她入睡的人,竟然嫌弃她脏。
程轻轻渐渐放弃了挣扎,双眼蒙上水雾的同时,这个肮脏的世界也被一并掩盖在那片模糊的水雾中。
或许看不真切,就可以欺骗自己,这个男人,这个想要亲手结果她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许邵寒!
曾经那么努力地想活下来,在死胡同里还担心着她死了,他会不会难过,如今都成了无稽之谈。
她看不透他,看不透自己在他心里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份量。
可惜他再也不会给她时间去看透。
她不再多求,闭上眼睛。
耳边突然炸开的巨响,就像除夕夜绽放的迎新烟火,划过她夜幕般沉静的心,只不过,她的夜是单薄的,无法承载这样璀璨的一击。
所以这一次,不是新生,而是她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