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兮醒来,已是第二天夜里。
大夫说她只是跪了太久体力不支,又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才晕过去了,好好休息就好。
当然,大夫说这些话是私下里收了宫承允好处的。他摸着脉象只是睡着罢了,大公子让他诊断晕倒,只能从命。
两个丫鬟看她醒来,高兴坏了,赶紧叫醒厨子张罗着让厨房做了点饭菜来。虞兮小口吃着,想着前一天在祠堂晕倒的过程,知道是被哥哥点了睡穴。
哥哥心疼她,怕她真累坏了。她想起来,很是唏嘘。
自己本以为世上只有母亲一个亲人,母亲没了,没想到又遇见了义父,而现在,哥哥也是她的亲人。
虞兮感动万分,哥哥对她好,她也要知恩图报!
吃完饭,打发了两个丫鬟回房睡觉,她却睡不着了。
一个人靠在床头发呆,心里想着还是要快点查明母亲被害的真相,这样的日子,她也过腻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凤逸阳开口道,竟然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虞兮抬头看他,又撇了撇嘴,把头低下去。自己被嫁给郭宗宝他在哪里?自己被宫菲然欺负他在哪里?白日里什么都不帮,夜里翻窗翻得勤快!
越想越气,看向凤逸阳的桃花眼满是怨念。
“这是气本王好久不来看你吗?本王这阵子去了鞣然,刚回来。”凤逸阳又不由分说把她抱进怀里。
“王爷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自轻自贱的人,因为我娘身份低贱,我也就是人尽可夫的,才这样对我?”
宫菲然昨日说的话如同一根刺,扎得她心口生疼。她见到凤逸阳翻窗进来,又想起。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凤逸阳看她悲戚的表情,心都跟着疼了一疼。
这些日**承允回家养病,凤国和鞣然边境出了些状况,他去跟鞣然国宰相做了笔交易,一直不在上京。赶回来当夜,就来见她,却发现她憔悴了不少,人也不高兴。
而且,说的什么话!好像他亲近她,是拿她当那些风尘女子似的。
虞兮不说话,竟站在他面前,对着凤逸阳主动解开了衣衫。
一件件衣服落地,只着一件白色锦缎肚兜的虞兮站在宫承允面前,眸子黑沉沉的,脸上也毫无波澜。
“王爷总这样深夜进我闺房,无非是觉得我轻贱,想要这副身子。”
“我今天就给了王爷,王爷拿去,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悲伤的话。
凤逸阳以往每次痴缠她,都又亲又抱,每次也试图脱她的衣服,却从未突破过底线。
像今日这般赤诚相对,还是头一次。
凤逸阳心里烦躁得不行,逗弄她的心思也没了。
看着她纤瘦莹白的身体,他的耳朵悄悄变红了,心里却只觉得躁动不安。不知道怎样说,怎样做才是对的。
“你这样激将法,不过就是想让本王走,宫虞兮,你狠,本王不打扰你便是!”
说不出狠话来,也不舍得真在她这般脆弱的时候缠着她,凤逸阳带着一肚子郁结的情绪翻窗离开。
临走时不知对着什么狠狠踢了一脚,只听得外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虞兮苦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凤逸阳都没有一句“大不了我娶了你便是”,可见自己没有看错。
他可能对她有一点感觉,也觉得她很有趣,却从未想真的娶她。
虞兮想着,不觉间思绪飘远。待反应过来,又骂自己真是不害臊。这是被他轻薄出感情了么?他在非礼她,调戏她,自己竟然还在意他对自己什么态度。
一个回到王府越想越烦,一个在宰相府气自己不知羞耻。两人竟然都一夜没睡。
次日清晨,凤逸阳越想越不对劲,赶紧找了他安插在王府的暗卫问话。
如此这般地说了以后,他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合着这个小人儿,竟然刚遇到了这样委屈的事。
又听闻凤氏让她嫁与礼部尚书之子郭宗宝,以及郭宗宝突然中风的事,民间都传狐仙娶不得的事,又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事,为何给本王的密信里没有提及?”他问,语气冷得吓人。
“王爷只说保护虞兮小姐安全,属下看虞兮小姐是安全的,但王爷在鞣然反而危险重重,便没有告诉王爷。”
暗卫是跟了凤逸阳许多年的下属,忠心耿耿,自然更担心他在鞣然的安危,不想让他对凤国的事过于挂念。
“以后,这些也要汇报。”
敢让他的女人跪一天一夜,宫宰相这个老头子也是太过分了。
又心疼又着急又生气。又想起她对他的那个态度,不忍再去找她。凤逸阳也在王府过了几天难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