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都用屏风隔起。
点了几只菜,转眼就端过一个数个,鲤鱼、焖鸡、爆香菇、五香花生米、清酱烧豆腐,散发着淡淡清香,勾人馋涎欲滴。
公子吃了一碗米饭,放下筷子下去,这时,早有跟班,将客房弄出来了。
一行人进了里面,见满院铺的是清砖,院子里还几棵银杏树,粗可怀抱,树冠高大,而屋内。
伙计麻利的开门点灯,公子一看,见里面的确算得上干净,一尘不染,心中很是满意,等伙计打洗脸、烫脚水,给公子洗了脚,公子随手赏了个银角,说着:“等会我有客人要来,你引着进来。”
“是,公子。”伙计满脸是笑,拿着出去了。
没有多少时间,天色黑了下来,一轮明月渐渐升起,透过树影,将柔和的月光洒落下来了,公子趿了鞋,在院子里散步,仰头望月。
这时,一个跟班走过来,低声说着:“少主,人来了。”
公子进了屋,才进去,就见引来的一个中年人磕头行礼。
公子淡淡的说着:“起来吧,不必拘礼,把情况给我说说!”
凝神看去,只见这人是个中年人,听了这话,应着:“是!”
顿了顿,才说着:“少主,城中成都兵变,王弘毅进城,据说将所有的降官降将都贬低一品使用。”
公子听了,问着:“有怨言吗?”
“说完全没有是不可能,不过作为降将降官,这待遇已经不错了,小人没有打听到有真正大的怨气,都听令调遣官职,遍卫入都。”
公子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又问着:“还有别的消息吗?”
“王弘毅召集众多工匠,对蜀王宫进行启封修复,本来这也是正常,但是后来小人打听到,不是启用部分,而是完全按照王宫的规格,全部启动着。”
闻听此事,公子心下一惊。
王弘毅欲将此宫,收归所有,莫非就是想称王建制?
当下就问着:“莫非此人要称王?”
“称王没有,我打听刺探着消息,终于得了个准,据说王弘毅,要称侯——蜀侯!”
“蜀侯!”这公子眼睛中一丝寒光闪过,脸色已是变得铁青。
要知蜀地甚至天下藩镇间的战役,并不少见,可即便是互相争斗,或是吞下领地,基本上都是要先向朝廷递表,才名正言顺将新地纳入自己范围。
王弘毅自封官职不算稀罕,勉强还算是臣子,这次要自称蜀侯,就是铁了心了。
想到了宗庙的事,公子又问着:“宗庙呢?”
“小人就要说这事,小人打听到,宋家运输着贵重木材,已经将宗庙全部修整,原本旧神主全部迁出,王家的三代祖先都已经迎入了三庙,就等着大祭了。”
公子举杯呷了口茶,目光霍地一跳,盯了这人一眼没言声,心中沉思。
“王弘毅自称蜀侯,修建诸侯三庙,果是反心甚至不加掩盖了,这明显建国称制的迹象,看来此人野心很大,可是观看着蜀地,现在已经一统东益州,蜀地根本无人可制,照此情形下去,一统蜀地就这几年了。”
“父帅实际上也有志于秦地,只是秦地藩镇众多,多有强镇,却是迟了半步,只怕蜀地一统,这秦地却还真的难以统一。”
公子沉思片刻,又问着:“这王弘毅如此不加掩饰,那蜀中必是都知,有何议论?”
“少主,王弘毅这一番举动后,蜀地不少人,都对此事议论纷纷,有些人对此举很是不满,称之无君无父,但是真正追查下去,议论的人大部分是平常士子,而大户大族,或者是沉默,或者是赞同。”
“当然,也有人歌功颂德,说蜀地战乱已久,有明主一统蜀地,结束藩镇割据,实是大势所向。”这人仔细说着。
“总体而言呢?”公子问着。
“少主,总体而言,只能说大局已定,不过少主,随着封侯大典的靠近,城中盘查日紧,少主还是不要多留,明日就出城吧,若是停留三日以上,必被监查。”这人这时劝的说着。
公子一皱眉,转眼展开,说着:“你说的不错,你继续留在此地,留意这段时日成都府情况,我明早就会离开。”
千金之子不坐堂,这道理几岁起,便被告知了。
这些情报,和自家性命,以及家族利益比起来,不值一提。
而且收集情报,又不是自己应该作的事,又何必浪费时间,并且冒着危险?
等这人退下去后,这公子出了门,又在院子中度步,看着天上的明月,不过半个月,这成都,这东益州,就平定了,这王弘毅果然是英雄,若有可能,真想与此人见上一面……
不过,这一日,终不会太久。
眼下这情况,蜀地一统之日,怕是不会太远了,当然,我秦地也不会落后,到时候,自然有机会见面。
公子握住了手,眸子一片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