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a落满身体,巴雅尔盯着小河那头略显模糊的营垒,嘶哑着声音道:“进攻!”
冒着大雪,一批批的草原步卒艰难地踩着几乎到了膝盖的积雪,向前挺进。经过昨天一天激战之下,被踩破的小河积冰刚刚重新封冻,但马上又被成千上万支大脚踩上去,发出一阵喀吱喀吱的声音后,再一次地碎裂,亮晶晶的冰碴子附着士兵的腿上,身上,像是缀上了一些晶片,闪闪发亮。刺骨的寒冷浸蚀着步卒的身体,定州军营之中的投石机开始还击,很明显地,对方的投石机也已经没有多少,而且石弹也已枯竭了,投掷来的是一个个的冰弹,这是定州人将小石子和水凝结在一起,利用眼下的气温做成的冰弹。与前些时候密如雨下的石弹相比,这等程度的进攻已几等于无了。
侧翼战鼓擂响,铁尼格骑兵弃始出营,作出侧击蛮兵的态势,而早有准备的伯颜立即挥军迎上。
“定州人也已成了强弩之末了!”巴雅尔沉声道。“拿下定州人,室韦人就会军心尽失。”
定州军大营内,过山风立于营墙之上,他那根恐怖的狼牙棒就竖在他的身边。看着一步步逼近大营的蛮兵,“姜黑牛!”
“末将在!”
“熊德武!”
“末将在!”
“打开营门,出击!”
大营左右两个营门忽地打开,定州兵潮水水般地涌出,扑向来袭的蛮兵,与此同时,大营之中的投石机,强弩猛地加大地力度,向着攻上来的蛮兵后方射去,这一招,却是定州军最擅长使用的隔断战术。阻绝后军,集中优势兵力歼灭前敌。
血战再一次爆发。敌我双方上万人在冰天雪地之中绞杀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股股鲜血喷溅,将积雪染红,旋即又被无数双大脚踏下,变成有些腥红的泥浆。
与此同时,相距和要格尔数百里,白族王庭的东侧,一支军队正在艰难地行军,为首一人却是独臂,正是被李清赞为横刀立马的关兴龙,在蒙鲁空等了多天之后,关兴龙和他的横刀营接到了吕大临的命令,向前挺前,直插白族王庭。
这是关兴龙自从军以来最为艰难地一次行草,大雪迷漫,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想要辩清方向都极难,幸亏军中多有在边疆长大的士卒,虽然数次迷路,但在跌跌撞撞之中,还是一步步地靠近了白族王庭所在。
横刀营出发时的五千人马此时只有四千余人了,风雪之中,掉队的,体力不支的,足足有数百人,但关兴龙顾不得他们了。所有的马匹都被用来拉辘重物资,便连关兴龙自己,也与普通士兵一样,在厚厚的积雪之中艰难行进。
“这狗娘养的大雪,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关兴龙摸了一把脸上的发水,眉毛发际之间,已结了冰,手一摸之下,疼得直皱眉头。
“将军,将军,前面发现一个蛮族聚居地!”雪地之中,几名探路的斥候一路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关兴龙精神一振,“多大?有多少人?”蛮族几乎全民皆军,便是一些健妇,也拉得弓,射得箭,几乎有多少人,便可算有多少兵。
“大人,不多,最多只有数百帐。”斥候兴*奋地道。
关兴龙哈哈一笑,数百帐,最多有几千人,被巴雅尔征集之后,这些部族之中,只怕战士已不多,便算里面的每个人都能作战,但这样的大雪天气,有谁会想到一支定州军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儿郎们!”关兴龙独臂挥舞着大刀,“拿下前面的敌人,咱们喝一口热汤,睡一个好觉,然后去打他们的王庭。”
一连数天的行军,关兴龙与他的军队已是疲惫不堪了,听到关兴龙的话语,一个个眼中冒出绿光,喝一口热汤,睡一个好觉,现在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诱惑,当然,想要实现这个目标,便要先扫了前面的敌人。
横刀营迅速将战马从雪橇车上解下来,骑营士兵开始整理装备,然后上马,在斥候的引导下,从两侧绕过去,而步卒则从正面袭击。
战事毫无悬念,完全是一面倒的战斗,这个部族之中成年男子已全部被抽走,当如狼似虎地定州兵冲入这个聚居地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的老弱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