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夹杂着雪籽,铺天羔地“让人难以睁眼,天地之间一阵昏暗,半天过后,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渐渐地密集,终于在视野之中,全是一片茫茫的白色,沉寂日外的定州军营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之下,反而更加地忙碌起来,如此的大雪”加上刺骨的寒风,也许一夜之后,前面的沼泽,湿地便将是一片坦途”进攻将要开始了。
各营的士兵们显然也都清楚这一时刻,温暖的帐蓬里,炭火熊熊燃烧,围坐在炭火边,士兵们正在往矛杆上,刀把上绑缠着布条,以免在出击时因为湿滑而使不上全力。为了让大营里有足够的木炭来应对这样的天气,定州可是费了大力气。但这样做的结果便是,定州军营里尚没有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出现减员的现象,士兵们始终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各营的将军们巡视着自己的士兵,不停地向士兵们打着气。
“决战就要开始了!”虎赫侧耳倾听着帐外呼啸的寒风,石雕般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各位将军,这一战关乎着我们元武帝国的国远”对方有近十万人马”而我们,只有六万人。对方有精良的器械和装备,而我们只有一腔的热血。我们再也不能退却”再也不能失败”败则意味着我们将失去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子民将沧为对方的奴隶,我们的财产将成为敌人的战利品。将军们,你们有战胜敌人的勇气吗?”
“很好!”虎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们是战无不胜的狼奔,自狼奔成军以来,我们还没有失败过”虽然前期我们曾战略性撤退,但乌颜巴托,将是我们最后的阵地”在这里,我们将击败定州军。虽然我们在后勤上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但定州军劳师远征,深入草原数百里”补给线长达数百里,他们比我们更加难过,所以,坚持到底”胜利就将属于我们。”
轰地一声,数十名将领齐唰唰地站了起来。
上百匹战马从营中冲了出来,纵马驰骋在被白雪覆盖的草原上”冻得坚硬的积雪被马蹄踩上,发出喀喀的声音,成片的崩碎,但却成功地支撑着战马和马上全副武装的骑士,远远地奔出数里,百来匹战马绕了一个大圈,又向着大营奔了回来。隔着老远”便看见他们欢呼雀跃地大喊道:“行了”完全冻实了,大军通过毫无问题。可以干死那些蛮子了。”
号角声在大营里悠扬的响起”各个营盘里,顶盔带甲的将军们带着卫兵,冲向中军所在,而营里的士兵则在基层军官的带领下,开始作战前的最后准备。帐蓬被放倒收起”这里将不再是他们扎营所在”他们的下一站将直接推进到蛮族的大营前。
猖重营的士兵们接下来将最为艰苦,庞大的投石机,弩车,蝎子炮将在雪地之中推进数十里地,在这样的天气和地形之下,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一天之后,定州兵推进到了蛮族大营十里之外,森严的军阵之后,士兵们正飞快地立营,木桩在一声声吆喝声中被锤进地面,随即栅栏被竖起”拒马,鹿角,一层层地堆放到营外,高大的刁斗在一群士兵的呼喝声中竖了起来,一名士兵手脚麻利地攀爬上去,很快,一连串的旗语便从刁斗上发出。向左右各营发出指令。
眼前的定州军分明就是一架杀戳机器。
豪格狞然一笑,大声道:“得令……”一提手中的大刀,奔向自己的军队”旋即,数千骑兵呼啸而出”地上的积雪瞬间被纷飞的马蹄踩得四散分扬”阵阵白色的雾气包裹住冲锋的马队。
天雷营是启年师的王牌部队,被称为定州军中步卒第一,以步破骑,正是这支军队的拿手好戏。听到命令”天雷营现任营官”参将韩冬霍地举起手中长矛,尖厉的哨声随即在天雷营中此起彼伏,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从定州军左翼排众而出,大踏步迎上对面奔涌而来的蛮族铁骑。
“滞……”韩冬狂吼。
“阻……”韩冬再次下令。
“迎……”韩冬长矛前指,凝立不动的步卒同时发出一声整齐的杀声,迈开步伐”向前推进。
姜奎笑道:“我倒是想,但只怕还等不到我出击,虎赫便要收兵了……”
天雷营方阵之中,矛兵紧握长枪,不停要地长官的命令下整齐的刺出,在他们身后,弓手和弩手不停地向外射击,刀盾兵则游走不定”专注于偶尔破阵而入的对方单兵,一般能在这种情况下破阵而入的蛮兵都是个人武力非常骁勇之辈,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刀盾兵们便会一涌而上,乱刀齐下。
狼奔射得准,但天雷营却射得快,射得密,双方也是呈胶着之状。
旋风营发一声喊,在姜奎的带领下,风一般地掠向战场,距离双方交战之地还有着一段距离时,对面的军阵中已传来收兵的号角声,豪格圈转马头,看了一眼正奔腾而来的旋风营士兵,眼中露出一丝遗憾之色,作为一名骑兵将领,他最喜欢的还是与旋风营这种骑兵部队对冲砍杀,那才有味道,而这种刺猥一般的步卒方阵,着实令人讨厌。
狼奔军忽地收拢汇集,在姜奎赶到之前,已是轻松地脱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