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肉

出了个主意嘛？我把三丫头给卖了，卖了二十呢！”胡毛有些骄傲地说道。

    “卖给谁了？”

    “胡大麻子。”

    ......

    母子俩谈论着，就像是在谈论别人家的事一样。

    很快香喷喷的红烧肉出锅了，老太太在碗里挑来挑去挑了好一会儿，选了几块肥肉给了儿子，剩下的和胡毛两个人一扫而光。

    饭吃完，胡毛娘又开始感叹起来，”也不知道吃了这些肉能不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呀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头发都白了，也没见个孙子，娘这辈子就这点心愿，不知道到了能不能给实现咯。“

    老太太絮絮叨叨着，胡毛含糊回应着，酒足饭饱，胡毛端着红烧肉回到了家里。

    看到有肉吃，两个孩子虽然没有表现出巨大的喜悦但是看得出来眼神里放射出的光芒，女人的眼睛抬了一下，瞬间又暗淡下去，这是用自己的女儿换来的一顿肉啊，嚼在嘴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看着两个孩子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女人的也算是稍稍有了些许宽慰。

    胡毛坐在门槛上，看着吃肉的母女三人，说道：”这肉可不是白吃的，你要给我生大胖儿子，知道不？“

    女人嚼动着肉的嘴巴突然间就停住了，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胡毛在门槛上抽着烟，眼睛眯着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一个小男孩从他们家屋前跑过去，手里挥舞着一根树枝，嘴巴里发出哼哼哈哈的声音，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这男孩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在后面追着这孩子在奔跑。

    直到男孩的母亲追着男孩，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惊醒了胡毛。

    胡毛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心里顿时又生出一股厌恶。

    儿子！儿子！这两个字不停地在他的头脑里出现，他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梦想，这也算是他唯一的执念了。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又晃晃悠悠地往村口的肉摊走去。

    “老板，割二斤猪肉！”

    “哟，你别把卖女儿的钱都给霍霍光了哇！”

    “让你割你就割，哪来那么多废话！”

    胡毛拎着猪肉晃晃悠悠地朝刘寡妇家走去，卖肉的看着胡毛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记，“什么玩意儿，拿着卖女儿的钱跑我这耍威风来了。”

    “桂兰，我给你送肉来了！”胡毛朝着刘寡妇家的院子里，悄悄喊道。

    正晒着太阳嗑着瓜子的刘寡妇斜了一眼，“我说毛痞子，你能不能有那么一天不往我家跑？上回还说给我送肉吃骗我开门，这回咋又......”话还没说完，刘寡妇看到了胡毛手里提着的肉，立马脸上的不屑和鄙夷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讨好的笑。

    “哟，这么大一块肉啊！”

    “呵，咋地，我胡毛说的话你还不信？”说着胡毛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刘寡妇的肩膀，“我跟你说，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把那破娘们休了娶你，天天给你买肉吃！”

    说着两个人嘻嘻笑笑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