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本领虽足不及那卖解女子,但他家传的独门点穴手法,却是甚为奇妙,那女子是个会家,见他认穴极准,又快又狠,也禁不住心头微凛,连忙缩掌。金清和得理不饶人,折扇挥舞,立即抢攻,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那女子一时摸不消他的手法,竟给他迫得退了几步。
折扇不比刀剑,倘若是在常人手中,多了一把小小的折扇、本来无关紧要,也伤不了敌人。但在点穴名家手中,却是一件兵器。点穴功夫,讲究的只是毫厘之差,多了一柄折扇,等于手臂长了尺许,点起穴来,当然是比只用手指点穴要利便多厂,何况他这把折扇的扇骨又是用精钢打成薄片的,本来就不是、把普通的扇了。
金清和动用兵器对付那女子的一双肉掌,旁观的人,虽然都知道他是十三家镖局总镖头的儿子,也有许多人出声“嘘”他,金清和深感面上无光,更为恼怒,“好在他们父女所订的比武招亲,并无声言不许对方动用兵器。我不管旁人如何,且把这女子点倒再说。哼,我倒不希罕与她成亲,这口气却不能不出!”
金清和在一片“嘘”声之中攻得更狠,那女子退了几步,不知是绊着石子,还是太过慌张,忽然一个踉跄,失了重心,身子向前倾仆。
金清和大喜,折扇疾伸,立即点那少女的“愈气穴”,哪知这少女是有意卖个破绽,只听得“嗤”的一声,那折扇刚沾着她的衣裳,已给她劈手夺了下来,一把撕成两片!金清和呆若木鸡,那少女已将撕破的扇子塞回他的手中,笑道:“金公子,真是太对不起了,弄坏了你的扇子!”全场给那女子喝采,采声如雷,金清和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了进去。那少女毫不费力的撕破他的精钢扇骨,虽说钢片甚薄,这手劲也大得惊人,金清和又是羞惭,又是骇怕,在采声中如飞逃了。
到了此时,段克邪也不禁大大吃惊,他的吃惊倒不是为了卖解少女的这手功夫,而是已经看出了这少女的师承宗派。这少女连败三人,用的虽然都是掌法,但到了她打败金清和的时候,段克邪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这女子和史朝英乃是同门姐妹,她的掌法正是从史朝英那套剑法变化出来的!
段克邪好生奇怪,“朝英从没有向我提过她有同门,但从这女于的武功家数看来,决计是她的同门无疑。这女子的招数老辣,只有在朝英之上,江湖上懂得武功的年轻女子,恐怕要数她第一了。她有这样好的武功,怎的还要抛头露面,举行比武招亲?”
段克邪最初以为是个普通的江湖卖解女子,想碍个归宿,找个丈夫的,本来没有多大兴趣,原意只是想看一看就走的,那知现在却发现了她与史朝英同出一门,敢情都是那女魔头辛芷姑的弟子,他原先的想法也就不能成立了。到了此时,他的好奇心越来越浓,索性把寻访史若梅之事暂搁一边,看个究竟。
在场的看客,见十三家镖局的少镖头金清和都败在这女子之手,谁还敢去尝试?那老者绕场一周,说道:“请哪位英雄出来指教指教我这丫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忽地注到段克邪身上,段克邪只当不知,低下了头,心里想道:“倘若你不是打着比武招亲的旗号,我倒愿意试试你的功夫。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怎能再去招惹麻烦。”
那女子冷冷说道:“听说明天就有个英雄大会,各方好汉云集京城,怎的我却没有碰到一位好汉?”在场的看客本来有几个是准备参加英雄大会的,听她这样说法,心头不禁恼怒,但这些人既准备参加英雄大会,当然都是有点名气,也有点眼光的人物,他们看了这几场,心中自忖,只怕不是那女子的对手,虽然恼怒,却怕出丑,也就不敢轻易一试了。
正在冷场的时候,忽听得有个破锣似的声音叫道:“女娃儿别吹大气,我活了四十岁还没找到老婆,如今正好找着你啦!”
只见有一角的看客纷纷闪避,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外面挤了进来。
这大汉面如锅底,两眼朝天,短鬓如戟,还有一对獠牙露出唇边,相貌丑怪之极。那女子大怒,冷笑说道:“只怕你找错人啦,看招!”那丑汉双拳一架,笑道:“没错,你正是我想要的老婆。”那女子展开轻灵的身法,绕到丑汉的右斜方,一掌就掴下去,骂道:“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的想断你的心肝!”
这一掌原是想打那丑汉的耳光,那丑汉倒也有几分本领,一个“大弯腰、斜插柳”已是避开正面,背脊向着那个女子。这么一来,那女子打不着他的耳光,却在他背脊上打了一记。那丑汉大笑道:“我痒得难受,你打重些给我解痒好不好?你嫌我生得丑么?哈哈,谁叫你是比武招亲?你这块天鹅肉我这癞蛤蟆是吃定的了!”旁人见那丑汉吃了一掌,只道他是自我解嘲,要在口舌上讨回一点便宜,那女子却是大大吃了一惊!
原来她一掌打中那丑汉的背脊,竟似碰着了一块铁块似的,虎口也隐隐作痛,这才知道那丑汉练有金钟罩的功夫,心里想道:“此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当下掌法一变,迅逾飘风,但每一掌都是一掠即过,并不和他硬碰硬接。
这卖解女子越打越快,转眼之间,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影子,她在掌法之中又夹杂着点穴的招数,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但她的指头也并没有真个点到那丑汉的身上。
场中看客看得眼花撩乱,都不禁喝起来未。段克邪却暗暗为那女子担忧,“倘若不是比武招亲,打不过尽可一走了之,如今却是势非见个分晓不可。这丑汉功力甚深,纵然是找着他的罩门,以这女子的本领,只怕也未必伤得了他。久战下去,那是定要吃亏无疑了。”
不过片刻,那女子已遍袭了那丑汉三十六处大穴,那丑汉忽地哈哈笑道:“你是想找我的罩门不是?做了夫妻,我自会告诉你的。”原来金钟罩与铁布衫之类的外功,身上必定有一两处练不到的地方,是谓“罩门”,找着罩门,用重手法一戳,便可破掉他的功夫。这女子遍袭那丑汉的各处穴道,就是想试探他的“罩门”何在,但这丑汉意态自如,并没有时身上的哪一处部位加意防护,因此这卖解女子试了又试,总是试探不出。
这女子心头恼怒,蓦地欺身直进,一招“二龙抢珠”,伸手就挖他的眼睛,心想:“你的功夫总不能练到眼睛上。”哪知这丑汉早有防备,忽地张口一咬,白森森的两排牙齿,险险咬着那女子的指头。那女子大吃一惊,连忙缩手,这一招也给那丑汉破了。
这丑汉哈哈笑道:“好,咱们亲近亲近!”张开双手,就去抱那女子。他的身法不及少女轻灵,招数也不见得高明,但他用的这个“笨法子”却恰恰克住了这卖解女子。要知场中四周都站的有人,无异堆起了四面人墙,那女子只能在看客围着的圈子中东躲西闪,无法逃得出去。那丑汉双臂张开,东拦西截,无殊网里捕鱼,虽然不能即时得手,但时间一久,那女的力竭筋疲,终是难以逃脱。
果然战到分际,那女子已是香汗淋漓,一步走得较慢,给那丑汉猛地一扑,抱着了她的纤腰。那丑汉哈哈大笑,叫道:“癫蛤蟆吃天鹅肉啦!咱们拜、拜、拜!哎哟,哟!”“拜堂去吧”这四个字还未说得出来,那丑汉忽地一声惨叫,双臂软绵绵的垂了下来,那女子还当他有诈,横肘一撞,在他胸口上,给了他一记时锤,那丑汉叫道:“你、你好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登时倒下去了!
这一记时锤用得狠辣利落,的确也是高明之极,场中不乏通晓武艺的人,见这女子反败为胜,分明已被对方抱住,居然反手一拳,便把对方击倒,都道她是临危方出绝招,不禁轰然叫好。那卖解女子却是一片茫然,心中想道:“却是哪位高手在暗中助我?他有这样本领,为何又不自出场?”
原来这丑汉乃是给段克邪用“隔空点穴”的功夫点倒的,一来那丑汉态度轻狂,惹人憎厌;二来段克邪自从看出那卖解女子是史朝英的同门之后,亦已有心助她一臂之力。段克邪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看了不多一会,已经看出那丑汉的“罩门”乃是在腰背臀民的“尾闾穴”,恰好当那丑汉抱住那女子的时候,背向着段克邪,而且距离不过丈许之地,段克邪使出“隔空点穴”的上乘功夫,一股无形罡气激射而出:射进了那丑汉的“尾闾穴”,这一下比重手法点穴还厉害得多,那丑汉焉能禁受得起?不过,段克邪也没想到那女子又加上了一记肘拳,那丑汉元气大伤,那女子的肘拳又恰恰击中他胸中的“璇玑穴”,两下凑合,竟是把他的“金钟罩”破了。
那丑汉一团烂泥似地摊在地上,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不断的咯了出来,看客中胆子小的都吓得慌了,有人说道:“糟糕,莫要弄出人命来!”片刻之间,走去了一半。
那卖解老头也有点慌了,连忙走去扶那丑汉,一边叫道:“快拿药酒来给他服下。”段克邪正想随着人群退下,忽听得有人大吼道:“谁打伤了我的徒儿?”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腰背微弯的红面老头走进场来,正是爪“七步追魂”羊牧劳。段克邪吃了一惊,连忙止步。段克邪不是害怕羊牧劳,但他却不想在京城中闹出事来。羊牧劳从外面走进未,他若是从里面走出去,那就要碰头了。段克邪停下脚步,混在人丛之中,心里想道:“且看这老魔如何?倘若他定要难为那个女子,说不得我也只好出头了。”
羊牧劳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在那丑汉的身上点了几点,闭了他的厥阴心脉,那丑汉登时停了咯血,抬起头来,涩声说道:“师父,你要给徒儿报仇!”
羊牧劳道:“是谁打伤你的,你可知道么?”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为诧异,心想:“这还用问,当然是邵卖解女子打伤的了。”
那丑汉道:“这妖女在此比武招亲,徒弟不合一时好胜,下场与她过招,却不知她用什么邪法,把徒弟的金钟罩破了。”羊牧劳冷冷说道:“是她?”定了眼睛,上上下下的不住打量那个女子。
那卖解老头赔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说道:“小女一时失手,误伤了令徒,小老儿在这里给你老赔罪了。”羊牧劳不理不睬,双眼仍是圆鼓鼓的直盯着那个女子,那卖解女子给他盯得心头火起,冷冷说道:“说明是比武的嘛,拳头上又不长眼睛,谁叫你的徒弟下场?谁死谁伤,那只有各安天命!”那卖解老头儿见羊牧劳神色不对,一时着急,脱口说道:“羊老先生。请你看在她师父的份上。”
羊牧劳怔了一怔,道:“哦,原来你也知道我们?”蓦地喝道:“谁是你的师父?”喝声中已是倏然出手,一掌就向那女于拍去。
那女子早有防备,本能的施展出师传的看家本领,一招“横云断峰”,攻守兼施,横掌如刀,削羊牧劳的手腕,左臂又从右掌掌底穿出,骈指如戟,点羊牧劳时端的“曲池穴”。
那女子的招数虽然精妙,却怎及得上羊牧劳的功力,还未碰上羊牧劳的身体,只觉一股大力推来,已是身不由己的腾空飞起!
羊牧劳以武林前辈的身份,毫不打话,便突然向一个女子先行攻击,大大出乎段克邪意料之外。他站在人丛之中,要上前抢救已来不及!这时见那卖解女子被羊牧劳一掌震得抛了起来,自是大大吃惊,心想以羊牧劳这一掌之力,那女子焉能还有命在?就在段克邪大吃一惊,正要抢出人丛的时候,忽见那女子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落下地来,在地上如陀螺似的,接连打了十几个圈,这才稳得住身形。段克邪是个武学的行家,一看就知那女子并没受伤,不过因为她身上所受的力道还未消去,故而要直打圈圈。段克邪松了口气,心想:“原来这老魔头乃是有意试招,用的是一股巧劲,倒把我吓了一跳。”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羊牧劳哈哈笑道:“原来你是辛芷姑的弟子!”蓦地笑声一收,又沉声说道:“你虽是辛芷姑的弟子,但以你的功力,要想伤我徒弟,那还是万万不能!是谁在暗中助你,你把那人给我找出来,就没你的事了。你要知道,我并非害怕你的师父,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不是你伤的,这笔帐我当然不会算在你的头上。”
那卖解女子道:“咦,这倒奇了,原来是有人在暗中相助我么?这个连我也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只因她感激这个人,故而诈作不知,免得那人受她拖累。她从羊牧劳的口气中可以听得出来,羊牧劳虽说不害怕她的师父,但多少总有几分顾忌,否则他就不会口口声声为她开脱了。
羊牧劳倒是有几分相信,心想,“那人用的是隔空点穴的功夫,倘若不是她预先约好的,那她就是真的不知了。”
羊牧劳这么一想,便不再追问那卖解女子,径自迈前两步,游目四顾,冷冷说道:“鬼鬼祟祟,暗箭伤人,算得什么好汉?哼,有胆伤人,却不敢出头么?”
段克邪给他激得心头火起,若然是在别处,他早已挺身而出,但现在是在京城重地,宣武门前,正在他就要按捺不住的时候,忽地想起了牟世杰的吩咐,“我虽然不惧这老魔头,但要是在这里打起米,难免行藏破露,弄得不好,只怕还要连累牟大哥他们。罢、罢、罢,我且暂忍一时之气,以后再与这老魔头算帐。”
段克邪正要溜走,羊牧劳忽地一声喝道:“好呀,原来是你这小贼!”声到人到,呼的一掌就向段克邪当头劈下。
只听得“蓬、蓬”两声,那是有人给重物击中倒地的声音。
卖解女子人吃一惊,心道:“糟糕,我的恩人给这老魔头打死了!”
心念未已,只见一条人影,腾空飞起,从一大群看客的头上越过,俨如巨鸟穿林,半空中一个倒翻,已落在十数丈外无人之处!
卖解女子这才看清楚是段克邪,本来他们父女二人,早已在人丛中看出段克邪身怀绝技,绝不是个普通少年,但也还未想到他竟是如此了得。这女子又是惊奇,又是佩服,“他宁可暗中助我,却不肯亲自出场。这份恩情,可不知如何报答他了。”
场中变出意外,看客四处奔逃。羊牧劳的一只眼睛就是当年在脏阳城外,给段克邪刺瞎的,如今认出是他,焉能放过?这羊牧劳号称“七步追魂”,在短距离内,轻功比之段克邪毫无逊色。段克邪脚跟刚刚立定,羊牧劳急步追来,大呼小叫道:“小贼,就只知道逃跑么?”段克邪大怒喝:“谁还怕你不成!”双掌相交,发出了闷雷似的声响,段克邪退后一步,羊牧劳也不由得浑身一震,大大吃惊,“相隔不到一年,这小子的功夫又大大增进了。今日倘不能杀他,以后再想报仇,只怕更是不易了。”
羊牧劳动了杀机,催紧掌力,倏地一个移步换形,呼呼两掌,从段克邪意想不到的方位打来,第一掌掌击前胸,第二掌却突然后发先至,掌锋劈到了段克邪腰胁的“愈气穴”。要知羊牧穷号称“七步追魂”,移步换形,掌法也就跟着变化,他共有七种不同的步法与掌法,招招都是杀手,等闲之士,决难躲得过他的七招杀手,故而号称“七步追魂”。近年来,他精益求精,将这七步七掌,又添了好些虚实变化,随心运用,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眼看这一掌堪堪就要打到段克邪身上,段克邪身形倾侧,似乎就要倒下,却突然似一支箭的平射出去;羊牧劳的掌锋未打中他的腰部,却触着了他的脚跟,就似给他加了一把力似的,段克邪借他这一推之力,去势更疾。羊牧劳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自己的掌法固然是精妙逾前,但对方的轻功,也已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了!
羊牧劳犹未死心,趁他立足不定,追上去又是两记劈空掌,想把他震落尘埃。哪知他这劈空掌一发,段克邪却不待身形落地,便倏地在空中一个倒翻,改换了方向,手中多了一把精芒耀目的宝剑,一招“鹏搏九霄”,剑光如练,向羊牧劳疾冲而下!
段克邪在半空中倒翻筋斗,而且还能拔剑出击,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大大出乎羊牧劳意料之外!顿然问主客势易,轮到羊牧劳要忙于招架了。
他们动手的这个广场在皇宫的宣武门前,因为秦襄的英雄大会就要召开,三山五岳人马云集京师,皇宫防范加严,宣武门前也添多了许多守卫。广场上的比武招亲,卫士们可以置之不理,如今看到羊牧劳和人打架,这不同于比武招亲,他们可就不能不管了。当下就有几个卫士大声赋喝,赶了过来,纷纷骂道:“好大胆的小子,敢在宣武门前闹事!”论理,闹事是两方面的事情,若说惩罚,羊牧劳也当有罪,但他们来势汹汹,却都是帮羊牧劳而责骂段克邪的。有一个长于暗器的卫士,还未曾赶到,就向段克邪发了两支袖箭。
段克邪当然不会把这几个卫士放在心上,但他忖度一下目前的情势,他虽然略占上风,要胜得了羊牧劳,只怕最少也得在于招以上,在这时间,倘若大内高手蜂涌而来,即使也还能够逃脱,事情可就要闹得大了。
心念未已,那支袖箭已射到眼前,段克邪有意卖弄功夫,喝道,“岂有此理,你为什么单单射我?”中指一弹,那支袖箭疾飞回去,“嚓”的一声,恰恰贴着那卫士的头盔擦过,吓得那卫士跳了起来。
羊牧劳喝道:“段克邪,你好大胆,胆敢伤害皇上的卫士吗?”话犹未了,段克邪身形疾掠,闪电般的将一个卫士抓到手中,这时羊牧劳正自一掌向他劈来,段克邪忽地将那个卫士向羊牧劳一送,学着羊牧劳的口气,冷笑说道:“羊牧劳,你胆敢伤害皇上的卫士吗?”他这个匪夷所思的应付办法,大大出乎羊牧劳意料之外!由于他动作太快,符那卫士手到拿来,立即又送出去,羊牧劳闪避不及,呼的一掌就拍到了那卫士身上。
幸而羊牧劳的功夫早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掌力收发随心,他当然不敢打伤皇宫卫士,掌缘一沾着那卫士的身体,掌力立即便撤了回来。改拍为接,迫得双手将那个卫土接了过来,这情形就似一个送“货”,一个收“货”一般,弄得羊牧劳尴尬之极!段克邪哈哈笑道:“你和皇上的卫大多亲近亲近吧,我可要失陪啦!”
羊牧劳的轻功本来就不及段克邪,这时抱着个人,这卫士吓得魂魄不全,双手又是牢牢的抱着他的脖子,羊牧劳怎敢将他摔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段克邪逃跑。
段克邪以绝顶轻功,跳上民房,越过十几重瓦面,街上的逻兵只见一团白影飞过,连放箭也来不及。段克邪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四顾无人,这才跳了下来,心里暗暗好笑,羊牧劳给我这么一耍,可够他受的了。”
段克邪虽然得意,却不敢再在市上闲逛,暗自想道,“我闹出这件事情,定然惹人注意,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今日不宜去找着梅了。不如就此回去,将那卖解女子的事情告诉朝英,问一问是不是她的师妹。”
段克邪回到秘密寓所,天色已近黄昏,屋内发现几个生面的人。段克邪心想能够住在这里的当然是自己人,也不怎样放在心上,但那几个人却似对他甚为注目。段克邪急着去见史朝英,顾不得和他们寒喧,回到房间,匆匆擦了擦脸,便走进女眷所住的内院。正是:翻云覆雨寻常事,无意偷窥见隐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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