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我的孩子。”莫氏一见慕容映雪那惨样,顿时心疼不已,见着树上绑着的绳子,快步走了过去:“雪儿,娘这就放你下来。”
打了死结的绳子好半天才被莫氏解开,还没来得急拽住,绳子急速松开,慕容映雪直直的往地上冲去,凤眸中溢满惊恐之色,耳边的风声呼呼吹过。
呯——
慕容映雪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她小脸皱在了一起,莫氏看到自个的女儿直落落的掉下来,顿时傻眼了,当听到慕容映雪的闷哼声时,她急切的走了过去,替慕容映雪解了身上的绳索。
一得到自由,慕容映雪就扑在了莫氏身上放声大哭:“呜呜呜……娘,我好怕,那些人太可怕了,我真怕再也见不到娘了。”
想起那些五大三粗的山贼将自己给粗鲁的绑了,慕容映雪就一阵后怕。
“没事了,没事了。”莫氏抱着慕容映雪,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只是那娇好的脸上一片阴狠之色,这笔账,她算到了慕容笑笑的头上。
回去的时候,莫氏特意带慕容映雪绕到了城里,替她重新打扮了下,再回到了马车所停的位置。
慕容映雪没到下课时间就回去了,老太太甚是疑惑,莫氏便将早就想好的说辞告诉了老太太。
“映雪在半路上身感不适,就去了城中找大夫,命人将信送到府里来。”所以,她才会命肖总管急忙备车。
一切理由,听起来甚是合情合理。
老太太听罢关心的寻问了几句,并没有多问什么。
休息了几天,慕容笑笑终于完全康复了,也回到了书院,刚下车,忽地从旁边蹿出来一个黑衣人,带着硕大的斗笠,周围是黑黑的幕布遮掩,加大脚步朝慕容笑笑撞去。
“唉哟——”
慕容笑笑的肩被人猝不急防的一撞,微微有些发疼,刚叫了一声,手心处被塞进来一张纸,心中一惊,她忙抬眸,见到的只是黑衣人的背影。
手指摩挲着手心的纸张,慕容笑笑不禁耐闷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笑儿,有没有被撞疼?”
耳连,连安宁关切的声音传来,慕容笑笑敛回思绪,摇了摇头:“我没事。”说罢,便往书院走去。
才走进书院,便听到十一皇子,皇甫影弘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定盯望去,只见他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眼前蹲在地上捡书籍的男子。
“不长眼的东西,会不会走路,今天只是捧着书向我撞来,下一次是不是打算拿把刀直接向我捅来。”
皇甫影弘的骂声引来的很多人注目,有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看皇子的戏,只敢悄悄的躲在一旁观看。
蹲在地上的男子正专注的捡着书本,仿佛没听到皇甫影弘的谩骂,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更别说反驳。
那削薄的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皇甫墨邪——
“不要以为耍了些手段让父皇恩准你来书院,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你那没人性的娘害死了我的母妃和我的皇弟皇妹,父皇恨透了她,同样也恨透了你,你娘欠下的血债,我定要让你血偿,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皇甫影弘双眸斥血,愤怒的吼道,从他懂事以来,就知道皇甫墨邪的母妃害死了他的母妃与皇弟皇妹,所以,他此生最大的仇人就是皇甫墨邪,从小就发誓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慕容笑笑倏地眯起了眼,当下有些恼意,这六皇子是榆木疙瘩吗?还以为他会想办法进书院学习已经改掉了胆怯的坏毛病,怎么这会又犯了。
莫非,面对十一皇子,他又怕了不成。
正生气着,忽见皇甫墨邪站了起来,节骨分明的手指抱着书本,清冷的瞳眸似冰天雪地般森冷至极,他淡淡的睨着皇甫影弘,说道:“十一弟,你也会说,是我的母妃害死了你的母妃和皇弟皇妹,有本事,你去阴曹地府找我母妃报仇,问问她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他凉凉的说着,倏地,身子向前倾去,凑在皇甫影弘的耳边喃喃道:“你要我偿还血债,那么你欠下的血债呢,秋嬷嬷的账,我会慢慢跟你算,好好活着,看看最后会是谁生不如死,我很期待,恩?”
说罢,他带着一抹笑退了回去,落在皇甫影弘的眼里,那笑容却带着嗜血的杀意,让他全身血液都不由自主的翻滚。
恐惧,是皇甫影弘此时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耳边,还回荡着皇甫墨邪残忍的话,双手下意识的紧握,努力压抑内心的害怕。
“皇甫墨邪,你别太得意,你这么无礼,我定要禀告父皇,让他好好惩罚惩罚你。”皇甫影弘气极,嘴上不饶人的说道。
“是谁无礼?十一弟,我想你还是没弄明白,身为皇弟,这就是你对皇兄的态度?”皇甫墨邪俊眉轻挑,云淡轻风的瞄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却让皇甫影弘感觉到了重重压力。
胸口因为生气剧烈起伏着,皇甫影弘真恨不得跳起来再把皇甫墨邪毒打一顿,看来以往他下手太轻了,以至于让他越来越嚣张,可恶。
慕容笑笑扬眉,诧异的盯着突然转变的一幕,不过,如今的皇甫墨邪,却是焕然一新,举手投足之间,摄人心魄的凛冽气息表露无疑,遗世而独立的桌尔不群。
“嘿,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笑儿,我没看花眼吧,那个是六皇子不?”连安宁望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相信的柔柔眼睛,好奇的问道,再柔柔眼睛,就怕自己看错了。
谁说六皇子胆小怕事,连宫人都敢欺负他,一直躲在合清宫不敢见人,眼前发生的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传言不可信!
“不知道,咱们走吧。”慕容笑笑耸耸肩,说道。
人家兄弟间的斗争,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不管皇甫墨邪变得如何,只希望,他不要忘了秋嬷嬷的仇,而她,也不会忘了。
十一皇子,她记下了!
连安宁可爱的撇了撇唇,跟在慕容笑笑的身后离开,五皇子皇甫祁扬将皇甫影弘拉走了,再闹下去,若引来院长,就是闹到父皇面前也占不到便宜。
皇甫墨邪突然来书院,这事本就奇怪的很,他需要好好斟酌,如果父皇并没有重新接纳他,那还好说,只要不成为他当太子的绊脚石,他都可以放对方一条生路,但若有人敢防碍他,定不轻饶。
比如,皇甫离圣!
皇甫墨邪没有再多看一眼被皇甫祁扬拉走时还在不停咆哮的皇甫影弘,清冽如汪洋的瞳眸捕捉到了慕容笑笑的背影,僵硬的嘴角忽地抿成了柔和的线条。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慕容笑笑才摊开手心,那里,正静静的躺着一张被她捏得有些发皱的纸条。
打开,上面短短的写着一句话:“银子收到,说话算话,叶珊!”
虽然是掐头去尾,但慕容笑笑还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刚刚撞她的人是当日绑架她的山贼头,看来,他已经成功从莫氏手中拿到银子了,果然讲信用!
叶珊吗?
她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很好奇,叶珊居然会愿意跟慕容映雪联手害她,看来她当真是小瞧了慕容映雪的能耐。
想毁她的清白,很好,她会让叶家的千金小姐偿偿那种名誉受损的滋味,永世不能翻身!
慕容笑笑如今差的,只是一点机会而已。
天上掉陷饼的机会不多,但是找一个“报答”叶珊的机会,还是有的,不急,她们有的是时间。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飘洒洒,夜空如泼墨般漆黑,春夜的微风中,带着丝丝的凉意。
雨水顺着屋檐“滴答,滴答”的落下,给这个晚上更添了一份紧张的气息。
兰院里已是乱作一团,来去奔走,人头攒动,呼声不断。
“快点快点!热水,快去换热水!”屋子里,颖兰满脸急切的吩咐着众人。
“啊——啊——”
连翘的呼叫声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的锤在老太太等人的心上。
“怎么回事,这都生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生下来。”回廊下,老太太着急的看着屋里,原本严肃的脸上此刻全是担忧之情。
都大半夜了,连翘的喊声一下比一下凄惨,听得她的心都忍不住发颤。
慕容威剑眉一蹙,在门口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的望着老太太:“娘,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慕容笑笑,当听到慕容威的话时,低垂的眼中倏地迸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
孩子?
爹一第个反应是孩子有没有事,而都不提娘一个字。
娘肚子里孩子固然重要,但是在他的心里,那个替他身儿育女的女人一点都不重要吗?
但是此时,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责怪慕容威,老太太跟慕容威急,她更急,一个是她的娘亲,一个是她的亲弟弟或亲妹妹,没有人比她更担心两人的安危。
老太太责怪的昵了慕容威一眼:“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是,娘,儿子都急糊涂了。”
莫氏适时的上前安抚慕容威烦燥紧张的心:“老爷,别担心,四妹是已是第二回生孩子了,估摸着是个男孩,所以难生了一些,咱们耐心的等等。”
虽是安慰的话,但却让慕容威稍稍平复了下不安的心,莫氏说的对,一定因为这胎生的是男孩,所以才会难。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连翘的叫喊声还在持续不断,让众人心中越发紧张,突然,稳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四夫人难产,失血过多,已经晕过去了,我……我……”我没本事接生了。
最后的话还没说完,慕容威上前一步,大掌就揪起了她的衣领,浑身怒意散发着:“该死的,怎么会难产,给我回去,我一定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否则,我定要了你的小命。”
稳婆一个哆嗦,被慕容威眼中的愤怒所摄,战战兢兢的点头:“是……是……”
慕容威徒的松手,稳婆着地的腿一软,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屋里,焦急的吩咐着:“快,快拿薄荷叶来给四夫人闻。”
慕容笑笑一听连翘难产,一张小脸顿时吓得惨白,失了血色,抬起脚丫子,就往屋里走去。
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干净的清水再端进去。
莫氏的脸上阴晴不定,晦暗不明,心里不断诅咒连翘最好能难产而死,这样,她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除了她。
没多久,连翘的嘶喊声再一次响起,因为稳婆的话,老太太与慕容威越发淡定不了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天空渐渐清明,直到朦胧的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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