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冉颜飞快的解开死者身上衣物,尸体身上的尸僵已经渐渐消失,身下侧布满暗红色的尸斑,可见已经死亡已经两天以上。
死者衣物被除的一干二净,可以看见,杨判司肩宽腰窄,胸口肌肉隆起,腹部被尸气充斥,微微隆起,但隐隐能看见六块肌肉。
三十余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段,一夜之间猝死,实在是可惜。
冉颜看了桑辰一眼,见他躲在一个衙役身侧,手里握着笔,已经准备就绪,回过头便开始从死者头部检验,通过观察牙齿咬合、磨损,以及各个方面的状况,判断道,“死者年约三十三岁,身高八尺,面上及脑部没有明显伤痕,身体胸腹、腿部、后背均无外伤,尸斑呈暗红色,集中在枕部、顶部、背部、腰部、臀部两侧和四肢的后侧,有部分转绿迹象,判断死亡时间为六月二十七日亥时。”
整体检查过后,并未发现什么外伤,也没有中毒情况。冉颜把重点放在了死者的头颈和人体几个比较容易受创伤的部位。
刘品让对冉颜越来越好奇,见她仅露在外面的眼眸中幽深且平静,带着严谨肃然的神情,细致的检查可怖的尸体,不放过一寸一毫,甚至连脚趾、手指的指甲缝、发丝都仔细检查。
冉颜目光停留在他左手的食指上,食指的指肚上沾染了一块黄豆大小的黑色痕迹,指甲中也有少许。她转身从工具箱中取出酽醋,用碎棉布沾上少许,然后轻轻擦拭,轻易的便将指肚上的黑色擦去,她抬头询问道,“杨判司的死亡地点是书房?”
“正是,当时他伏在几上,面前摆着近些日要处理的公文。”刘品让答道。
“几上是什么状况?”冉颜道。
“几上?”刘品让一经提醒,立刻道,“我所说的疑点就在此处,杨判司手中握着笔,几面上染了一些墨迹,然而公文却无签名,几上所有的公文也未签名,好像刚刚准备处理时,便疾病突发,但所有仵作都判断他的死亡时间是亥时到子时这段时间,而且据他夫人王氏说,杨判司晚膳过后便进了书房,并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这么长一段时间,为何会一篇公文也未批阅?”
杨判司的左手无名指节处和食指上的茧子尤为明显,而右手没有,能磨到这两处的姿势,必然是握着毛笔,而且他左臂比右臂稍微壮实一些,可见是个左撇子。
“死者左手无名指和食指茧子明显,左臂稍粗,推测平时习惯使用左手。左手食指指肚和指甲缝中上沾有少许墨迹。”冉颜一边说着,心里排除了“性兴奋死”这个可能性。
所谓性兴奋死又叫性兴奋猝死,是指交欢过程中,达到刺激,心跳骤然停止。一般容易发生在老年人身上,或者服食催情、兴奋药物之人也会偶尔有这种状况发生。
杨判司眼结膜上没有血点,也可以排机械性窒息,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当真是急性心肌梗塞?还是脑血管破裂?或者是某处暗藏的肿瘤破裂?抑或被人用某种隐秘的方法谋杀?
冉颜再次仔细检查,争取不放过丝毫地方,最终翻过杨判司的男根,在他的阴囊上看见了有一处小小的裂伤和片状的皮下出血。为了能够更仔细的看清楚,冉颜叫过一个拿着火把的衙役,自己则俯身到棺内,凑近想要看清楚。
刘品让惊讶的长大嘴巴,口中的姜片险些掉了出来,一张老脸有些充血。
“我想,杨判司的确有可能是死于他杀。”冉颜直起身来,下了一个结论。
“哦?你找到死因了?”刘品让连忙收起面上的尴尬,正色问道。
“死因倒是没找到。”冉颜看着刘品让有些疑惑的目光,指着那处小小的伤痕,继续道,“不过却证实了杨判司生前曾被人施暴,而且是一记断子绝孙的撩阴腿。如不仔细认真地寻找,这处伤痕很难被发现。”
“咳咳。”刘品让极力使自己忽略现在是与一个年轻娘子谈论男人的隐秘处,保持相对淡定的心态,“若是撩阴腿,怎么会只有这一点伤?”
“这里对于痛疼刺激极其敏感,如果力度不是极大,或者施暴者控制好力度,不会留下过大的伤痕,却会令受力者疼痛难忍,严重时还有可能晕厥。”冉颜解释道。中招撩阴腿而晕厥,这在法医学上称之为疼痛性休克或神经反射性休克,她只综合用了一个古人能听懂的措辞。
而这些冉颜仅仅是靠经验判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但要想冉颜百分百的肯定结果,她肯定会切开阴囊看个究竟,可古代人极为迷信,解剖尚且难以接受,更何况要破坏男人最重要的地方?
冉颜对于验尸向来严谨、谨慎,她实在忍不住,便小声建议道,“如果切开,可以更直观的判断这个结果……”
话未说完,立刻被刘品让驳回,“不可!”
明知道结果,所以冉颜也没有强求,继续道,“我暂时只能检验出这么多,如果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可以进行解剖检验,必然能查出死因。”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亡,只要有死亡原因,一定就会在尸体上表现出来,这是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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