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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是一个绯色官服的老者和殷闻书。
“快过来帮忙!”冉颜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先救人要紧,她随手抓过来一名捕快,“你将她抱下来……”
“胡说!官差还未查看现场,怎能乱动尸体!”绯色官服老者心中本就不愉,心中又认定冉颜是妇人之见,不由得大声怒斥。
刘品让熬了几十年,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调任苏州刺史一职,上任还没有一年,竟然发生这样大的案子,殷府出了一桩人命案子,本就不得了,谁知还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又死一个,自然不敢怠慢。
“我是医生,她还没有死透,若是救活了,岂不是更有价值!”冉颜声音平平的道。上一次,她见到好友尸体的时候,已经无可挽回,所以只能拼命的从尸体上寻找出有利于刑侦的线索,而这一次,机会就在眼前,她无论如何也要把晚绿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请不要再犹豫了!生命在流逝!”冉颜知道,若是不说服这个大官,捕快也不敢私自动手。
刘品让拧眉静静的看着她,不大的眼睛中精光和怒火混杂,无比骇人。
冉颜与之对视,丝毫不弱。
一时,花棚里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对视约莫五息时间,众人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时辰。
“好!老夫准了。”刘品让没有出身背景,能混到这个位置上,识人的功夫自然一流,冉颜目光中的认真和坚持,是他从未见过的,莫名的便让人信赖。
“刘刺史!”殷闻书立刻阻止,在他看来,这简直是疯了,居然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娘子!
众人也是一脸惊愕,只有几个老者做沉思状,并不曾出言阻止,却也未赞同。
“多谢。”冉颜本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劝说,却没想到刘品让居然立刻同意了,当下道了一句谢,立刻转头对身边的捕快道,“你将这个高凳扶起来,站在上面,小心莫要碰到她的身体,然后小心抱住她,另外一人上去慢慢解开绳结,然后不要动,听我指挥。”
“你们按照她说的做。”刘品让不顾殷闻书的阻止,吩咐道。
“是!”两名捕快齐齐应了一声,而后飞快按照冉颜所说的方法去坐。
说罢,又转向殷闻书道,“据说这侍婢并不是殷府的,谁家侍婢会想不开,跑到旁人府上自杀?这明显是凶杀!至于现场什么的,只占用一块地方,也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这不合规矩,而且,这侍婢已经被吊多时,恐怕早已经死绝,是在我殷府出的事,刘刺史怎可不仔细查线索,反而听信一个小娘子的胡言乱语!”殷闻书脸色铁青。
在场之人,更偏信殷闻书的观点,纷纷出言劝阻。
冉颜没空理会他们的争执,娇美的容颜仿佛布了一层寒霜,粉嫩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黑沉的双眸瞬也不瞬的盯着两名衙役的动作。
一袭紫衣的冉颜仰首立在微风里,衣裙轻轻翩飞,白色花瓣纷纷如雨,耀眼的阳光从入口处照射进来,在她周身布上一层雾蒙蒙的光晕,一时让在场的许多男人看的呆住了。
就连刘品让这种见惯了风浪的人,也不得不赞叹,眼前的这个娘子容貌美丽倒还是在其次,她从认真时,从内而外散发的光芒,让人忍不住会自惭形秽。
一时间,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对,不要急,慢慢将她放下来,另外一个人接住。”冉颜一动不动的盯着捕快的动作,继续道,“将她轻轻放平,躺在地上。”
做好这一切,冉颜立刻上前去查看晚绿的情形,她方才与刘品让说的言之凿凿,实际上心里并没有十成把握。但看到晚绿脖子上的伤痕,不由稍微松了一口气。手扼的痕迹并不明显,只是被伤到了颈部的大动脉,血流已弱了许多。
冉颜面前一闪而过方才赶过来时,在空中看见被血浸染的花瓣,很可能是大动脉被挤压时,血呈喷溅状洒出,从而染到了上面的花。
冉颜抬头看了一眼棚顶,果然看见有些长形点状血痕,心中更加肯定,晚绿被挂上去的时间并不长,她伸手摸了摸晚绿的心口和颈部,心跳已经停止,身体却还散发着淡淡的温热……
当下,冉颜从头上的发髻里抽出一个细细长长,用白绢包裹的东西,在手心里摊开,赫然是十余根银针!
在场所有人都不禁面带诧异,一个小娘子居然在发中藏有银针!
众人还在惊奇时,冉颜已经飞快的将银针刺入动脉附近的穴位中。针灸,并不能立刻止血,但是可以减缓血液的流速,不至于让人立刻失血过多而死。
紧接着,冉颜坐在了晚绿头部,双腿叉开蹬住晚绿的肩部,这个姿势极其不雅观,但在场的人多半都被她新奇的救治方法吸引,倒并未在乎她的动作。
冉颜飞快散开晚绿的发髻,用手抓住头发,脚蹬其肩,使晚绿头部抬起,口中吩咐道,“过来两个人,按摩她的喉咙和胸口,另一人按摩拉伸手脚。”
晚绿的头部被抬起之后,脖颈间的血忽然又流的更凶猛了些,冉颜面色有些苍白,如果迟迟这样下去,人非但救不活,还有可能流血身亡!
“请帮我找些三七粉来!”冉颜道。
殷闻书虽然满心不忿,却还是吩咐小厮,“去找三七粉!看看府里药房可有!”
大家族的府邸中都会备着私人的药房,也许药物不算齐全,但常用的药都会存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冉颜一边帮晚绿抬颈,一边指导两个捕快按摩的方法。两人也是血雨腥风里闯出来的,对一些简单的救治很熟悉,因此上手很快,这也是当时冉颜拉两个捕快,而不曾随随便便拉来衙役帮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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