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世荣硬着头皮赔笑,“陈主任,你这是怀疑我啊?”
陈崇州环顾四周,落在空荡荡的配药台上,“沈桢的药呢。”
他故作轻松,“进口保胎针,我真尽力了,这胎差点流掉。不过注射的剂量大,容易依赖,后续要频繁打针,好在目前——”
“造成她出事的药。”陈崇州靠着椅背,眼神像暗夜下锋利明亮的鹰隼,极为深沉,压迫。
邹世荣壮着胆子吼,“你不信我?咱们多年的同行,你把孕妇交到我手上,却不相信我的医术...”
“没有无缘无故发生的灾祸。”陈崇州注视他,“只有蓄谋。”
“那车祸呢?绝症呢?”邹世荣哂笑,“陈主任啊,你太绝对了,总有无可避免的麻烦嘛。”
“老邹,我亲自查,和你主动坦白,结果不一样。我是什么脾气,你清楚。”
邹世荣本就强颜欢笑,此刻,半点笑不出。
陈崇州一言不发去阳台,窗敞开,弥漫着呛鼻的消毒液味。
他焚上烟,胳膊悬在窗口,一缕青雾向远处散开,“我从不对任何人留情面。”
邹世荣距离他半米之遥,攥拳。
“你帮谁隐瞒。”陈崇州夹着烟,透过雾霭,审视他。
他神色不自在,“没瞒。”
“如此,没必要谈了。”径直越过,陈崇州往外走,“我倒要领教,这个人的手腕硬,还是我硬。”
“陈主任!”邹世荣变了脸,“是你二婶,她威胁我用药流的药代替保胎药,事故责任推卸给值班护士,否则让我身败名裂。”
陈崇州停住,背对。
一截燃烧的灰烬坠落,烫了他手指,身体纹丝不动。
“我没答应她。”邹世荣羞于启齿,“这次的药是佟娇干的,她忌恨院里,估计是报复,倪影查出这件渊源,收买了她。”
陈崇州沉默,连呼吸声也轻不可闻。
在邹世荣紧张得满头大汗时,他不疾不徐开口,“她有你的把柄。”
陈崇州这人,太精,太势力,也太阴。
他没察觉,便罢了,一旦有所察觉,再试图糊弄他,一定会激怒,届时免不了一场惊涛骇浪,活活地绞死对方。
“她摆了我一道,我是中计了。”
陈崇州返回,竖起烟头,戳灭在烟灰缸,“佟娇动手脚,有证据吗。”
邹世荣没吭声。
“你撇不清自己,那这笔账我算在你头上。”
分明,一片光亮,他面目却晦暗,充满寒意。
邹世荣喘一口气,拨座机的内线,“录像销毁了吗。”
保安说,“销毁了。”
“有备份吗。”
那端静默,“医院内部有备份,是机密。”
邹世荣余光瞟一旁的男人,他气场阴鸷。
“五分钟,发我的邮箱。”
“那医院追究...”
“我兜着。”邹世荣开门出去。
陈崇州掐了烟,跟在后面,直奔办公室。
很快,收到一封后勤部传送的邮件,是佟娇换药的视频。
看完过程,他直起腰,“佟娇什么背景。”
邹世荣被逼得没办法,“她丈夫是肠胃科的姚震。”
陈崇州松了松衣领,“今天接诊吗。”
“10诊室。”
他转身,途经尽头的特护病房,止步。
止疼药劲儿大,沈桢嗜睡,在床上正昏昏沉沉。
他趁这工夫,去了一趟门诊部。
10诊室有病人排队,陈崇州进门,一名女病人正离开,姚震提醒了一句,“禁止插队。”
“佟娇是你太太。”他没耽搁,拉椅子。
“陈主任?”姚震一怔,“你找她?”
“找你。”陈崇州坐下,“给你看一段录像。”
他打开手机,播放。
姚震瞳孔猛地胀大,“她——”
随即,全明白了,陈崇州的女人在妇产科保胎,科室是传遍的。
姚震一脸心虚,“孩子没保住?”
陈崇州指骨叩着桌面,每叩一下,吐一个字,“你忽略了最关键,你太太犯法了。”
他愤恨咬牙,“她到底图什么啊!”
“一,交代幕后雇主是谁;二,进局子。陈翎干这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量刑三年。”陈崇州撕开烟盒的包装膜,牙齿叼出一支,“你选择。”
好一会儿,鸦雀无声。
“我选择一。”他腮鼓了鼓,“给佟娇一个赎罪的机会,行吗?”
陈崇州压下打火机,冷冽眯眼,“我先见她人。”
姚震接连打佟娇的电话,打不通,最后,提示关机。
显然,她知道露馅了,打算死扛,不供出雇主。
金钱之外,想必还顾虑什么。
譬如,姚震的前途。
佟娇被妇幼医院除名,心有不甘,打着报复的幌子,东窗事发也只抓她一个。
要是招供自己拿钱了,深究下去牵连姚震,这属于婚内共同财产,丈夫就算不知情,也稀里糊涂成为了妻子的同伙。
“陈主任...”姚震慌了神,“她可能回娘家了,要不——”
“你太太的嘴挺紧。”陈崇州意味深长看着他,“你或许没有说服她的本事。”
女人为情字而死守秘密,比男人牙口严实。
倪影这局,赌得蛮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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