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也像罪犯。”
“二哥可不清白。”陈翎直言不讳,“我接到的经济犯罪举报,有一半涉及二哥的公司,强征土地,内定竞拍,操纵证券市场,一桩桩日积月累,我也替他兜不住。”
陈翎突然回过头,笑着看向陈崇州,“老二和二哥的私交不错,比我亲近,公司内幕估计老二知情。”
陈崇州也笑,“三叔玩笑。”
“我没空开玩笑。”陈翎正襟危坐,“我要提醒你,管理晟和,手脚注意一些,我眼里不容歪门邪道。”
这人嘴巴毒,反应机敏,官架子大。
谁犟,不服气,他就和谁较真,陈崇州索性一言不发。
迟迟没得到答复,陈翎蹙眉,“你记住了?”
他应声,“三叔,我记住了。”
***
陈崇州从医院出来,开车去西海茶坊。
途中,给摸查陈渊底细的男人打了一通电话。
男人汇报,“陈渊一直在临市养伤,包括董事,下属,甚至万喜喜都没探望过。”
“她没去过医院?”陈崇州若有所思敲击方向盘,“万宥良什么动静。”
“最近酒局增多了,夜夜应酬。”
绿灯亮起,他一踩油门,驶上市郊高速,“继续监视。”
西海茶坊位于南郊的后湖大街,依山傍水,环绕一片人工湖,四层茶楼建在湖心亭。
经理恭候在台阶上,客客气气鞠躬,“二公子,您有一段日子没光临了。”
陈崇州望了他一眼,“有情况吗。”
“不少商人在包厢谈事。”
他往里走,经理随行,“我都一一记录了,二公子需要吗。”
“保管好,需要会通知你。”
踏进冗长的朱廊,两旁檐顶霜雪错落,夕阳西沉,无尽的迷蒙。
经过一株雾凇,朔风刮过,折断半截冰碴,仿佛一帘细碎的沙,坠落他肩膀。
陈崇州停下,仰起头观赏,“新栽植的雾凇么?”
经理也跟着看,“是耐寒的嵩山雪。”
杈梢系着无数相思结,恍惚间,像满枝的火树银花,红结绿叶白霜,在冰天雪地之中回味悠长。
陈崇州拍了相片,发给沈桢。
——喜欢吗。
下一秒,她拨来电话,在那端兴奋大叫,“是求姻缘吗?灵验吗?”
这地方,连庙堂也没有,哪来的灵验。
陈崇州不忍她失望,“似乎灵验。”
她软下来,娇气得很,“带我去,行吗。”
“考虑一下。”
说完,挂断。
穿梭过廊檐的工夫,手机屏幕显示她的一条消息:英俊潇洒的陈教授?
陈崇州笑了一声,抵达茶厅二楼。
何鹏坤此时坐在桌后等他。
暖晕照射在澄净的落地窗,窗台焚着特调的香薰,室内暗香浮动。
司机用金箔片熄灭香灰,“何董,陈总有办法吗?”
何鹏坤冷笑,“陈崇州要是没办法,天底下没人能搞定了。我将时了许给他,没有把握拿到源源不断的油水,我怎么肯牺牲一个女儿。”
这时,传来叩门声。
何鹏坤望向那束光的深处,男人四周是飘浮的尘埃,逆着醺黄晚霞,看不真切模样,轮廓却渐渐清晰。
笔挺,沉稳。
风华玉立,天生的好皮囊。
陈崇州从容走上前,“伯父,今日有雅兴。”
跳出虚渺的光影,他眉目清俊极了,短发黑亮凌厉,在洁白板正的衣领上一寸,削减得韵致十足。
何鹏坤语气淡泊,“从医院过来吗。”
陈崇州双手悬在暖炉上,烘了烘热气,“三叔从外地回来,耽误了时间。”
“你三叔熬到什么职务了。”
“副厅级。”
何鹏坤点头,“富诚有你三叔的招牌在,万事不愁。”
“伯父低估他的清高了。”陈崇州脱掉大衣,随手搭在椅背,“他是大义灭亲的性子。”
何鹏坤的司机拎起礼品盒,“陈总,何董亲自预备了补品,给二太太调养身体。”
陈崇州没接,示意放一边,“劳伯父挂念。”
何鹏坤把玩杯盖的青花图案,“时了下周六法国巡演,我记得你曾经在法国留学。”
“巡演?”他有一阵没和她见面了,只顾着沈桢,“去多久。”
何鹏坤态度不友善,“你应该亲口问她,你是时了的未婚夫,不清楚她的行踪,还要我转达吗。”
陈崇州神色讳莫如深,“我经常约时了,她总是忙于彩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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