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住——”沈桢抬起胳膊,忍痛撑住床,“倪影雇的人?”
他咧嘴,“我没...没把握。”
“他知道吗。”
廖坤不敢出卖陈崇州,可已经露馅了,撒谎圆不了场,索性以默认回答她。
沈桢面色又白了一度,“他决定了不追究?”
“现任,永远是前任的视奸对象,前任,永远是现任的预防公敌。”
廖坤尽量淡化这件事,上升成普遍现象,不然,陈崇州的做法确实令人寒心。
沈桢觉得特累。
她和陈崇州,压根没谈恋爱。
虽然表面上陈崇州在追她,但所谓的追,既没正经挑明,也不怎么上心。
仿佛,她不值得他费精力,花心思。
真心相好,哪有这么谈的。
除了倪影,任何女人跟了陈崇州,也活不长。
他太熬人了。
廖坤语重心长劝沈桢,“再坚持一阵,陈主任这款男人,他动心和死心非常困难,你九十九步都迈...
“你们一个阵营的。”她直白打断,“不公平。”
“你别冤枉人啊!我可不渣。”廖坤讨个没趣,撤了。
回办公室,他还堵心,又杀到诊室,陈崇州在坐班,病人去一楼开药,只他自己。
“实习那会儿我经常替你背锅,都转正几年了,还替你挡枪!”
陈崇州记录病情,不理他。
廖坤说,“沈桢找我打听了,要报警。”
他撂下笔,神色凝重。
“我没辙,她直接要录像,出这档风波,咱医院有责任,只能无条件配合。”
陈崇州视线落在桌角,一束枯萎了的蓝色妖姬,倪影送的,说像她。
惹火,妖娆。
花瓣基本蔫儿了,他没舍得处理。
“顾院长在吗。”
“在。”廖坤明白了,“你担?”
陈崇州垂眸,继续动笔。
“她是给你下降头了啊。”
“我没说担。”
“那你不也护着她?你不如亲手毁了旧爱,留住新欢。”
他皱眉,“新欢。”
“沈桢啊。”
“没有过。”陈崇州又划清界限。
他纯粹是,在女人那栽一次跟头,阴影贯穿一生。
廖坤掸了掸白大褂的下摆,“陈主任,为倪影那婊子隐瞒真相,你别后悔。”
婊子。
这是知情那段轰轰烈烈爱恨的人,头一回明目张胆,当他的面骂她。
倪影收到陈崇州的短信时,正在和陈智云谈判。
手机一震,她划开,没备注,尾数1018。
她认得这号。
10月18日,她生日。
陈崇州当初为拿下号码,连续熬夜半个月,给企业做金融测算,砸了十万,从原主手里买的。
他在埃菲尔铁塔下,远处是浪漫的塞纳河,对她说,倪影,我用一辈子。
她笑得又坏又浪,“是用倪影用一辈子,还是用手机号啊?”
陈崇州说,“都用。”
其他男人发誓,如同放屁。他发誓,含金量百分百。
他最憎恨,男人出轨。
因为陈政背叛了他母亲,抛弃了他。
倪影相信,陈崇州口中的一辈子。
可她更难以抗拒,灯红酒绿花花世界,成年人的乐趣。
法国太耀眼了,塞纳河畔南岸的有钱人,凯旋门和香榭丽舍大道,刺激着她的每个细胞。
于是她转身,投入富商的怀抱。从国外到国内,从未婚到已婚,她乐此不疲。
而事实上,陈崇州也是她唯一的净土。
倪影花他的钱不手软,同样会为他花钱,买几十万的表,几万的皮鞋,他从来不碰,他讨厌这些东西背后的故事。
糜烂过度。
她和他,不一类人。
这次,短信没标点,三个字——你干的
她猜到,陈崇州一定会调查。
倪影就为这个结局。
她要亲眼目睹,他的天平,究竟倾向哪头。
距离东窗事发,过去二十六个小时。
她这边安然无恙,证明陈崇州压下了,起码,他在想办法大事化小。
沈桢在他心中,看来没什么分量。
他护的人,爱的人,自始至终是她。
倪影笑了,回复他:什么呀。
一秒,他发来下一条:她。
倪影没回,放下手机,朝对面的陈智云说,“智云,我很高兴。”
陈家的男人,个顶个是绅士,尤其下了床,装得人模狗样。
年过半百的陈智云,在富一代的商人中,风度也排得上号。
他用方巾擦拭嘴角的酱汁,“查过余额了?”
陈智云认为,只要钱到位,她都高兴。
倪影叉了一块肉,喂给他,“我前男友,你知道是谁吗。”
“我不在意。”
“兴许你听了他名字,会在意呢?”
陈智云察觉不对劲,看向她。
“陈、崇、州。”
她一字一顿,恶作剧一般,笑吟吟的。
陈智云玩了小半生的鹰,被一只满腹心计的麻雀啄了眼。
他笑着,摇了摇头,“小影,你能耐不小。”
倪影托腮凝视他,“智云,你做得那些事,他不了解。”
陈智云是聪明人,“你想怎样。”
“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起身,绕过餐桌,弯腰抱住他,“以后,我需要时,会通知你的。”
陈智云冷笑,“胃口别太贪婪了。”
倪影拽住他领带,“你们男人啊,太奸诈了,我偏要狠狠治一治你们。”
晚上,陈崇州拎着食盒进病房,他没穿工作服,只穿衬衣长裤,显然下班了。
“粥,行吗。”
沈桢情绪萎靡,在气头上,直勾勾盯着他。
他拉椅子坐下,“不舒服?”
没回应。
“还和我赌气?”
他打量沈桢,瘦了许多,他记得在天台,他诋毁她,她一脸不服气,“我蜜桃臀,健美款的,健身房用我的照片打广告,我的身材烂大街?”
他在凯悦对楼的健身房,是看见她照片了。
在跑步机上,扎马尾的侧身照,牛仔裤,纯白的露脐背心,清纯活泼,小S型曲线,不是过于腻人的丰满。
如今,这一把骨头,纤弱得楚楚可怜。
陈崇州抬手,要解她病号服的扣子,沈桢一把推开,幅度大了,抻了伤口,脸顿时煞白。
“闹什么?”他压着脾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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