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地去救我母亲,否则我会砍了你的手足,削掉耳朵和鼻子,割舌头,挖眼珠,做成人棍。再把你放进粪池浸泡,饿了吃屎,渴了喝尿,不喝都不行,想死都死不了,想想那种感觉吧,你会非常乐意配合我的。”
祭寒捩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一个心如玄铁的女子。”战凌双不理会。
两人迅速地来到侯夫人的房间,一进门,侯均封便黑沉着脸,一把拉过祭寒捩,“你去哪儿了。寒捩,帮我瞧瞧我夫人怎么样了。”侯均封十分焦急的说道。
祭寒捩温和一笑,脖子上传来阵阵痛感,方才那冰冷的刀片还有那寒霜的眸子,记忆还犹深。抬起头,对着侯均封点点头。随即便走向了侯夫人的床边,侯夫人面色苍白。祭寒捩抬手,纤细的爽指搭在了她的脉上,细细等待。
候练见此,连忙让屋中其他人都远离床,语气抱歉道:“各位夫人,你们也看到了,家母出了状况,这宴会也无法举行。现下,家母最需要的便是安静的场地,还望各位夫人谅解。来人,送各位夫人安全回府!”说完,不容拒绝得又让仆人送他们回去。
夫人们虽然心中不愉,但是又不能强留下来惹人讨厌。各个面容悻悻地离开了。只剩下荔枝夫人还站在原地,候练知晓荔枝夫人与侯夫人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便倒没有遣她离开。
“寒捩,我夫人她怎么样?”侯均封问道。
候练和荔枝夫人也连忙围了上去,查看侯夫人的情况如何。
祭寒捩此时却面色凝重不已,手收回,沉吟道:“侯将军,夫人的情况不佳。之前因为情绪波动巨大,怒火攻心,另外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什么?你说夫人已经、已经怀孕了?!”侯均封克制不住欣喜的说道,夫人竟然怀孕了,上天垂怜他侯均封,失去了慕儿,便补偿他一个孩儿。
“太好了!我又要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候练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
“真是恭喜侯将军了。”荔枝夫人也松了一口气,柔柔的祝贺道。
祭寒捩却打断了他们的喜悦,“夫人虽有两个月的身孕,但是方才情绪激烈,不仅伤了心肺,同时也动了胎气。如今,夫人有可能会小产,一旦小产,夫人的性命也会受到危险。”
侯均封脸上的喜悦猛地褪去,眸中闪过复杂情绪,他真是体验了一把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
“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我夫人吗?”
祭寒捩皱了皱眉,摇摇头,他虽毒医略懂,但是女人这等方面的事儿,他还是不愿插手的。
侯均封呆滞,面容一阵颓唐,难道夫人真的没有救了吗……
站在门外的战凌双蹙了蹙眉,原来是动了胎气。若是在现代,高科技的设备定能让侯夫人和胎儿无恙,可是这里是古代,恐怕依祭寒捩的能力还不够。
“爹,我来试试。”战凌双越过等人,清亮的嗓音从唇间逸出,绣花鞋在地上缓缓踏过。
“你会医术?”祭寒捩挑起了眉头,既然她会,为什么还要他来救她母亲,这不成心让自己出丑么。
战凌双浅笑,“不会,略懂。”虽说的含蓄,但是那话语间的自信却不容忽视。
侯均封沉重的望着战凌双,接着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侯夫人。现下祭寒捩都没辙,也只能让战凌双试试了,有一丁点希望,他都要为她争夺而来。
“好。”
战凌双颔首,将祭寒捩遣到一旁,一撩裙摆,落落大方地坐在了侯夫人的身旁,大概地查看了一下侯夫人的情况。
这时。
“将军。”
一个婢女走进房间,对侯均封行礼说道。
“何事!”侯均封语气冷漠,峰眉紧皱,如今全部的心思都在侯夫人身上,哪还管的了其他人。
“门外有奴仆求见祭公子,说是有重大的事情禀告。”
“让他进来,退下吧。”
祭寒捩听有人找自己,倒也不心急,反而双手环胸地看着战凌双,他倒要看看,侯慕有多大的能耐,连他都觉得棘手的事情,侯慕怎么收场。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一个深灰色衣服的小厮,“拜见侯将军。”在侯均封的目光示意下,小厮走到祭寒捩身旁,低声喊道:“公子。”
祭寒捩的视线依旧锁在战凌双身上,温润的嗓音迷人至极,“嗯,何事?”
小厮顺着祭寒捩的视线望去,公子看的居然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女子,微抽搐嘴角,头一次见自家公子看一个女人看的这么入神,这天是要下雨了吗。
短暂的惊愣过后,还是回过神。依附在祭寒捩的耳旁,压低声音说了一些话。
“什么?!”随着小厮的话一说完,祭寒捩脸色大变,似乎其中夹杂着欣喜和不可置信。抓住小厮的肩膀,问道:“你确定,姑姑和表姐回来了?”
“千真万确,公子若不相信,可以亲自去看看,族里的长老还在等你呢。”小厮连忙说道。
“请问,你们所说的姑姑和表姐,莫非是祭乐圣女和她的孩子?”荔枝夫人轻声问道。
祭寒捩眸子底才泛起丝丝温情,“是。姑姑当年是待我最好的,虽我没见过姑姑的孩子,但是我相信她一定跟姑姑一样优秀。”圣女一族里全是冷血无情的人,只贪图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姑姑当年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想当家族的联姻工具罢了。
荔枝夫人微微拧了拧眉,祭乐这个大名她自然是听说过。还年轻时,祭乐可谓是追云国第一美人才女,身世样貌皆出色,当年追云众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祭乐跟一男子私通,有了身孕,圣女一族自然是容不下这等耻辱存在,祭乐虽表面看上去柔弱,但是性子倒也刚烈,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之后便再也了无音讯了。而那个男人也消失不见。这么多年,圣女一族对当年的事情早已释怀,并派人出去寻过,可是最后都没有下落。
可如今,竟然回来了。看样子,还是带了孩子回来的。
战凌双的手一顿,眸子里浮起一丝不明情愫,祭乐娘亲回来了。但很快又敛去,继续为侯夫人检查着,可动作也明显心不在焉。
祭寒捩明显激动许多,刚要对侯均封说时,侯均封却一扬手,什么也没问,“寒捩你去罢,圣女大人回来了是好事,原本我应该与你同去祝贺,但是我夫人这样……待夫人情况好转,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听闻侯均封如此,祭寒捩心中自然是感激,但是却很快又皱起了眉头,方才的一系列看好戏的神色不复。侯夫人的病况还没有好转,他如今离开,岂不是不够厚道。
两边为难之际,床边传来一道淡淡清洌的嗓音。
“祭公子,这里我有照料母亲,不必担心。若有需求,万分不会对你客气。”
祭寒捩不免微愣,视线飘到一身红烈如火的战凌双,心中似乎有缓缓沉淀。一旁的小厮见此,连忙劝说道:“公子,不让族老们等急了!”
“知道了。”祭寒捩眸子一转,低低喝道。便一甩衣摆,走出了房门。
祭寒捩步子一出,寒光一射,凛凛的光让人一慑。
“噗呲——”
侯均封等三人的注意力才转移到战凌双这边,只见战凌双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眼也不眨地便在手腕上割开了一道口子,瞬间血便汩汩地冒了出来,淡淡的金光围绕在伤口处,鲜艳的血滴在了地上,地毯上的花纹愈发妖惑。
三人猛惊,侯均封连忙上去阻止,“你干什么?!”战凌双却快人一步,将鲜血直流的手腕凑到侯夫人的嘴边,另一只手在侯夫人的胸口一点,才张开了口,鲜血如同水柱一般流进了侯夫人的嘴里。
“你拿血来救母亲!”候练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忍,手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旧风轻云淡的女子。
这女人对其他人那么狠戾,对自己也丝毫不客气。她就搞不明白,她究竟经历过什么,鲜血直流,居然能做到如此的沉静。
“慕儿,你对自己也太凶狠了。”荔枝夫人不忍的看着面容微微苍白的战凌双,但是从心底里却敬佩的很。
“医术,我只是略懂。”她更擅长用毒。战凌双感觉到自身的灵力缓缓流逝,嘴角一勾,眸色浅青,“连祭寒捩都救不了,我又怎会救得了。母亲此刻很虚弱,身上的血气甚少,不过好在我身上的血不同常人,能救得了他们母子。”见流得也差不多了,便收回了手,从衣摆上撕下一块长布,包住伤口,面色淡淡。
侯均封看着战凌双,眼眶微微一湿。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战凌双此举,怎能让他不感激不触动。突然,双膝一弯,重重跪在了地上,安静的屋内能听见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接着,候练也是双膝一跪,两人面色感激地看着战凌双。
“你们这是做什么?”荔枝夫人有些诧异,虽然说拿血救人是比较感动,可是侯慕是言琪的女儿,这样做也无需行如此大礼啊。父亲跪女儿,岂不是乱了套?可荔枝夫人不知道的是,那坐在侯夫人身旁的女子,并非是侯慕,而是一个跟他们无关的陌生人而已。
侯均封不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却对战凌双说:“谢谢你,慕儿。你此番情谊我日后一定会记得。”
“嗯。”战凌双阖上眼,淡淡的应道。眉梢间少许疲累,不愿多说其他话。侯均封的确该感谢她,因为她耗费了她的灵力,这些灵力若要补回来也需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只要出现一些异能者,都能伤得了她。
所以,侯均封跪她,是应当的。
瞥了一眼侯夫人的面色缓缓好转,慢慢红润。心中放心了许多,站起身,一阵晕眩涌上心头,猛然稳住身子,适应了一会儿后,便迈开步伐走动,步履依旧沉稳有力,只是那瘦弱的身影更加瘦弱了些。
荔枝夫人总感觉事情不像她想的如此简单,但又觉得既然侯均封选择隐瞒,她又何必苦苦深入。大家都当不明白人,或许才是最好的。
在某处。
一袭墨黑鏊龙纹衣袍的男子坐在书案前,墨发上戴着束发嵌紫晶玉冠,斜飞英挺寒眉,狭长微蕴薄冷的凤眸,削薄半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此刻凝着面前的奏章,金丝勾勒龙纹的袖摆微微拂过案桌,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狼毫笔,在奏章上挥洒点墨,龙飞凤舞的字迹呈现。
突然,风华无双的男子寒眉一蹙,执笔的手一顿,心口处传来阵阵痛感。凤眸微眯,脑海中浮起一个淡漠轻风般的人儿,轻叹一声。
果然我不在你身边,你便放肆胡来,真当我不疼惜么。
……
祭寒捩风风火火的回到族里,一踏进门槛,便望见了傲立在堂中,一身紫衣的女子,身旁还有一个绿衣少女。
那紫衣女子的感觉更为强烈,祭寒捩面容抑制不住的欢喜,声音颤颤地唤道:“姑姑……是你吗?”
话音一落,那紫衣女子缓缓转身。
一张似熟悉似陌生的脸映入眼帘,这人跟记忆中的样貌一模一样,不是祭乐姑姑又能有谁。
“你是?寒捩?”紫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族里能唤自己为姑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弟弟所生的儿子,祭寒捩。没想到一眨眼十六年过去了,寒捩也长那么大了。
而当年,自己的弟弟和弟妹都去世了,只剩下这样一个独子。十六年来,也不知道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是怎样度过的。
祭寒捩快步走向祭乐,凝视着依旧风韵的祭乐,一把抱住,“姑姑,我好想你。”
祭乐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绿衣少女便把祭寒捩扯开,恶狠狠地盯着他,语气尖锐道:“你是什么人!干什么对我娘亲动手动脚的!”
祭寒捩一愣,眼前这个女子好生娇艳,一嗔一怒之间别样的动人。看久了,倒是跟姑姑长的有几分像。
而这个人若是换做京华国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认出,战府的四小姐战林雪谁不识得。只是让人纳闷,这战林雪不在京华国,怎么了到了追云国。
原来,战凌双将战府摧毁后,忘了战府里还有一个战林雪的存在。前脚刚离开京华国,后脚祭乐便去寻女儿了。强烈的生存*让战林雪撒了谎,说她就是祭乐苦苦寻找的战凌双,生怕祭乐不信,便亮出了从印月那里夺来的圣女令。得到了祭乐的信任与宠爱,而祭乐便把战林雪带回了追云国,认祖归宗。
“双儿,别闹。”祭乐对绿衣少女责备道,但是更多的却是满满的宠爱。对于这个女儿,她是非常愧疚的,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离她而去。
“寒捩,你别怪你表姐,我自小不在她身边,所以性子有些偏执。”祭乐柔声道。“姑姑说的哪里话,我喜欢表姐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她呢。”接着拉起绿衣少女的小手,温和的问道:“表姐叫什么名字。”
绿衣少女眸子为闪,一副高傲的模样,一字一句说道:“我叫战凌双,你可以叫我凌双表姐。”
祭寒捩一听这个名字,眸中戛然一冷,面色依旧。她说她叫战凌双?犹记得多日前,他去征讨京华国时,跟自己对峙的女子也叫做战凌双。但是两人之间的风度截然不同,一个是强大、神秘莫测的女子,一个则是清新可爱。
而且方才他问她名字的时候,她眼睛微微一闪,似乎在躲避着什么。这个女子,有问题!
“嗯,凌双表姐。”祭寒捩冷漠回答,不似方才那么温和。手也放开了战林雪。
战林雪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腕,嘴里嘀咕着这男子怎么这么用力,疼死了。
祭乐发现了祭寒捩的变化,看了一眼战林雪,对祭寒捩说道:“你是不是怀疑她不是双儿,其实我起初也是怀疑的。”一听祭乐的话,战林雪心中一惊,竖起耳朵仔细听。
接着祭乐便从袖中拿出一块东西,祭寒捩自然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圣女一族的圣女令。
“这圣女令当年被姑姑带走,以防有恶人对我不利。接着便遇到了一个人,我将双儿交给了他,并把这圣女令也一并交给了他。而姑姑则继续寻找一个人的下落。我跟双儿的相认,也是从圣女令中证明的。”
祭乐简单的交代了前因后果,但至于她所找的那个人,却怎么也不松口,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找到了,但是却不愿说出来。
“你还有脸说!”高位坐着的一位青袍长老怒瞪着祭乐,当初他们圣女一族可谓是丢脸丢到了祖宗坟里去了。未婚先孕,又接着赌气离家出走,私自生下了一个女儿。
祭乐面色戛冷了下来,清洌的双眸冷冷的看着青袍长老,比起当年,眉宇间的多了一丝傲气。
“我怎么没脸说了,双儿是我的骄傲,更是我和那个人爱的结晶。当初若不是你们要拿我当作联姻的牺牲品,我又怎会弃家族不顾?”祭乐义正言辞,她自小便是被众人呵护培养的,他们要如何便如何,可是偏偏她的婚姻大事她自己做主非不可。
“娘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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