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河边喂鱼,看着鱼儿在水里快乐地游来游去,她便觉得心旷神怡。
「我们不是来调研扶贫对接项目吗?项目已经有了,就是河里的鱼蟹,这么大块头如果能解决保鲜和运输问题,拿到双江市场上肯定热销。」方晟笑道。
爱妮娅虔诚地站在河边双掌合什,闭目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祷告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神情肃穆道:
「别打它们的主意,没有它们,我可能捱不过高中三年……」
方晟赶紧道:「随便说说,别介意。」
默默走了一段路,她突然说:「你不是第一个打它们主意的,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可惜……保鲜和运输是难以解决的问题。榆河县不通火车,与外界只有我们来的那条路相连,你想想,从捕捞出水到装箱运输需要多长时间?别说运到双江,就是辗转抵达三相市,其运输成本和损耗已超过鱼蟹本身的价值,还有意义吗?」
「螃蟹可以速冻……」想到她肃穆的神情,方晟干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路经一家银行,方晟进去捣鼓了很久,然后到隔壁金店耽搁会儿。爱妮娅很奇怪但没多问,静静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钟。
走过数百米青石板路,看着两侧斑驳沧桑的小青砖院墙,方晟说这样的古迹在沿海地区真的很难看到,大都列入拆迁范围,经济发展带来的文化断层是现实之痛。
爱妮娅没吱声,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来到两棵樟子树中间突然停住,遥指几十米外一幢小楼道:
「当年……害我的那个人就住在那里,这些年……每次回大山前都会经过这里,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鬼使神差跑过来静静看会儿,然后离开……」
「噢……」方晟记得她说过在华尔街期间托校友找人把那个色狼打成瘫痪,至今还卧床不起,便试探道,「他……还配活在世上么?」
言下之意可以暗中出手替她了除一桩心病。
爱妮娅没立即回答,隔了好一会儿才悠悠道:「去年我才知道他两年前死于电热毯漏电……他儿子、爱人以及当年参与案子的亲戚全部蒸发,至今下落不明……」
方晟后腰际透出一股寒意:「是他们干的?防止对你仕途产生影响?」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们永远无法验证,对不对?」
「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我……」
爱妮娅饶有兴趣歪头打量他,然后脆生生笑道:「奸夫**?不会吧!我有交朋友的权利,哪怕是已婚男人,何况你可不是一般男人,背后站着几大家族,那些人会有所顾忌。」
「唉……」
「走吧,带你去吃当地最正宗的烤肉串儿,」她兴致很高,「上面洒层山里磨的辣椒粉,那滋味别提有多美!」
方晟疑惑道:「这会儿才下午四点多钟,何不趁着天亮进山?」
爱妮娅蓦地发出银铃般的脆笑:「你呀你呀,看来真没在山区生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