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琛双拳紧握,沉默良久,才说:“是。”
“阿琛,我明白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容怀德喝了口水,仍是不动声色,“但有些事,放到现在我一直没点破,不代表我就真不知道。当年的事,其他人,甚至你继母,或许都能被你糊弄到现在。可知子莫若父,现在容磊是不在了,你是死无对证,但你不要以为真的能瞒得过我。”
容琛瞬间一震,抬头看向父亲,目中诸多情绪连连变幻。
容怀德只问:“还记得你刚上小学的时候吗?有阵子老师反映,你上课的时候,总是注意力不集中,手上小动作很多,导致成绩下降。我和你妈妈带你去看医生,医生怀疑你有多动症。后来你为
了戒掉这个毛病,一到注意力不集中时,就使劲咬住自己的手背,最后把手都咬出一个牙印的疤痕。你那时才七岁,七岁的时候你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怎么到现在,反倒越活越回去了?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都十年了,就真的那么难以割舍?”
容琛摇头:“我谁都不要,我只要她一个。”
容怀德看着他,语气陡然森冷:“不要以为我快死了,就管不了你。你若要用盛和的大局继续一意孤行,我会在临死前,替你解决掉最后一桩后患!你可以制造一起意外,解决掉梁国栋,我也同样可以为苏念制造一起意外。”
“爸爸!”容琛脸色在一刹那变了,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一丝哀求。
“我早就跟你说过,与其将来痛彻心扉,还不如及早收手。你那时不听,现在当年的事被人挖出来,你又才开始心虚后怕。趁还没铸成大错,该这么做,不用我再教你。”容怀德说到这,长叹一声,眼中无限怅然:“你放心,只要你听话,后面的烂摊子,我会在临死前替你收拾干净,不会让她再发觉任何端倪。”
容琛从病房出来,外面下起了雨。
这是一月份,G市一年里最冷的月份。寒风裹挟着连绵细雨飘落,冰冷的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发,再顺着他发梢往下滴落,在西服留下斑斑点点的湿痕。
他却仿佛无知无觉,只是沉默着走在雨中。
雨越下越大,淋得他浑身湿透。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像个疯子,却心灰意懒什么都不想再顾忌。
得到是错,失去也是错。
雨渐渐小了,阴霾散去,太阳从云间探出半个头,微暖的阳光普照大地。
这是末冬一个温暖的下午四点。
容琛浑身湿透地站在阳光底下,忽然有了一种万灭俱寂的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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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察言观色是所有女人的本能,苏念更是将这个发挥到了极至。
容琛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心情的好坏,而这些天他渐渐不怎么来找她,连电话也很少。
苏念犹豫数番,只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工作繁忙,就并未去打扰。
直到周五这天下班后,才试着拨了他的号码。
电话好半天才接通,他那边大概在什么应酬场合,背景声喧哗不断,偶尔有女子的娇笑传来。
苏念就问:“你在哪里?一直打不通。”
容琛淡声答:“刚才没电。”
她十分敏感,试着说:“周末你忙吗?上次我们错过的那场画展,明天要重新展出,我买了两张票。”
他在那边停了停,只说:“最近在忙项目,周末估计不行,改天再说吧。”
她立刻听出意思,马上云淡风轻回答:“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之后一个星期,两人再无联络。
连蒋瑶都看出不对劲,偷偷过来问苏念是不是和容琛出什么问题。
苏念若无其事安抚:“他最近在忙工作,我这边事情也多,你别多想了。”
蒋瑶将信将疑,“我也在盛和上班啊,没感觉容老大有多忙,昨天下班时还看到他的车了呢!”
苏念强作笑脸,“他是大忙人,下班后应酬也多。”
(下一更下午四五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