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G市。苏念这边也请了假,两人收拾行装,一起提前返程。
飞机晚上七点半降落在G市机场,他们连行李也来不及放,就匆匆赶去医院。
医院,容怀德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只是目前还在昏睡中。
苏雪宜已经守了大半天,熬到现在,一张保养得宜的丽容,现出明显的老态。
看到苏念和容琛一起出现,她有些不自然,淡淡招呼一声:“回来了。”
容琛上前,问她:“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苏雪宜在容琛面前一向不敢造次,如实道:“早上还好好的,十点过时忽然就情况不妙。幸好抢救及时,现在已经暂时脱离危险,
不过医生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现在病情已经这样子,接下来都得时刻注意。”
容琛心里略有了数,正打算给何主任打个电话问明情况时,病房门忽然打开,从里面出来几个医生护士。
方良姿走在前面,看到容琛,又看了看容琛身边的苏念,眼底掠过一抹冷芒。摘下口罩,她公事公办地开口:“病人现在已经神志清醒了,家属可以进去看看他,但切忌不可时间过长。”
容琛说:“谢谢。”
方良姿淡淡一笑,眼神里透着若有似无的疏冷,“不客气,分内之事。”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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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容怀德病容憔悴,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十岁。
看到一行人进来,他微微露出笑容:“阿琛和念念回来了。”
容琛上前,问,“爸爸,现在感觉怎么样?”
容怀德摆摆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今天算是从鬼门关踏了一脚,运气好,又回来了。”
他说完看向苏念,脸上仍是和蔼神色:“念念,出差是不是很辛苦,你脸色很差。”
苏念忙说:“叔叔,我没事,倒是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苏雪宜在旁边擦泪:“老爷子,你今天可吓死我们了。两个孩子也担心都担心你,马上就赶了回来。”
“都说了没事了。”容怀德握住妻子的手,温言安慰。
说罢欣慰地环视病床前几个人:“这样多好,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气气,不吵架,不斗气,家和万事兴,我就是死也能放心。”
众人反应各异。
苏念是略微不自在,容琛是面沉如水,苏雪宜则露出招牌式的雍容微笑。
几人都心照不宣地在这个重病垂危的老人面前选择默契配合演戏。
仿佛真的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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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怀德的病情自这一次爆发后,逐渐加重。
何主任委婉暗示容琛,或许就在这三两个月之间,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容琛当时没说什么,却开始抽出更多的时间,过来医院看望父亲。苏念接下来也免不得要医院、公司、家,三点一线之间来回奔波。
这天是周末,苏念特地抽时间煲了汤,带去医院看望容怀德。
午后的特需病区十分安静,连护士也不见人影。苏念走到病房外,还来不及伸手敲门,就蓦然听见里面传来容怀德和容琛的谈话——
“最近墨尔本那边,有人在暗中调查那件事,你知不知道?”是容怀德的声音。
随即是容琛在说话:“听说了。爸爸你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他们查不出什么。”
容怀德长长叹了口气,话里似有深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时,未必真能瞒得了一世。当年满以为去了国外不会被人看出端倪……只但愿容磊的事不要被他们挖出来做文章,不然,容家的天可真的就要塌了。”
容磊,苏念再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她的脚步不由得顿住,拎着保温桶的手指也渐渐攥紧。
那一晚在容琛家看到照片时,那种瞬间怪异的错觉再次袭来。
为什么这些年,容家几乎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容磊?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仿佛都像在刻意在她面前,讳莫如深回避着什么?
到底容磊当年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她一想起容磊这个人,头就会没有缘由的剧痛?